第十六章 外来人与黄金
‘信息不足，无法优化！’
当黑环提示音响起时，尽管王澜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失望还是不免涌上心头。
“我要武侠小说中的武功秘籍！”
他迅速调整目标，然而黑环毫不留情地再次发出提示：
‘信息不足，无法优化！’
信息不足？
王澜有些难受！
显然，某些关键或核心的内容缺失，才让优化无法进行。
武侠世界中或许是内力，修仙功法中则可能是灵力之类的东西。可无论是内力还是灵力，本质上都只是虚构的幻想，现实中并不存在。
即便他像写小说那样为黑环赋予超自然力量的设定，真的能让黑环优化成功吗？
从最初的实验中可以看出，黑环的优化能力虽涉及概念，但仍然建立在现实基础之上。虚幻的东西，黑环或许无能为力。
王澜无奈，只得回到现实的选项上。
‘是否优化【科学锻炼杂录】？优化侧重：体能恢复，精力增长！’
9:00！
这次，他毫不迟疑，直接选择了确认！
瞬间，体力和精神被抽离，化作某种形式融入黑环中。
王澜的脸色略显苍白，但比起上次显得更为轻松，也许是病情的好转让身体适应了这种消耗。
这一次，长达九个小时的优化竟然没有上次优化退烧药带来的副作用强烈。
“成功了吗？”
林曼殊关切地问道。
王澜点点头。
“你感觉怎么样？”
“这次比上次好多了。黑环的消耗似乎主要集中在体力和精神两方面。现在二者的消耗趋于平衡，虽然优化所需时间更长，但感觉上已经没有那种虚脱感了。”
王澜解释道。
这时，林珠满脸担忧地递来一只搪瓷杯，王澜也没推辞直接接过，忍着轻微的酸涩喝了一口。
水流顺着喉管流进胃里，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捧着水杯，眼神迷离，突然，他好似想到什么。
王澜低下头，注意力集中在杯中，紧接着念头闪动。
“......”
寂静无声，没有任何提示音出现。
他吐出一口气，他明白过来，黑环的优化估计是单线程，在当前优化结束前，他无法进行下一次优化。
*
*
*
距离黄木匠住所不足两公里，一片废弃的砖瓦房中，一所红砖小院不知何时被修缮起来。
一辆老旧的吉普车停在院外，一根电线从车上扯进院内，
通明的灯光，驱散了笼罩夜幕的黑雾。
院子中央，四道人影聚在一起不知谈论什么，其中一道身影略显佝偻，赫然就是黄木匠，黄周正。
“现在辉石用得越来越快，再这样下去，估计撑不了几天！”
一个身材健壮的络腮胡大汉，穿着一身灰色运动装，随意地坐在一块石头上，一边撕咬着手里的肉干，一边对黄木匠说道。
黄木匠苦着脸，
“辉石我也没办法。我就一木匠，攒辉石哪会容易？实在不行，我也只能进山挖矿了。”
黄木匠说完，络腮胡旁边，一个同样穿着灰衣的寸头青年怒气冲天，他咬牙骂道：
“还不是你找错了地方？若非你这混蛋，我们会挖出那鬼东西？我们两个兄弟就是被你害死，要不是老大拦着，我早就宰了你！”
黄木匠吓得浑身一抖，连忙低头认错：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大汉抬手制止了寸头青年的咆哮，他淡笑道：
“老黄啊，我们时间可不多了，你要明白，我们找上你是因为这里只有你是本地人。”
“你已经找错一次位置，不能找错第二次。若是辉石耗光都找不到那些黄金，不要说带你去希望城，只希望届时你别怪我心狠手辣啊！”
大汉脸上一直带笑，可是口中说出的话却让黄木匠不寒而栗。
黄木匠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流下，他连忙点头，语气急促地保证：
“王老大放心，这次绝对不会错！上次找错位置后我已经查探过好几次。之前是山崩把那里全埋了，有了之前教训，这次绝对没问题！”
黄木匠举着手信誓旦旦。
听了这话，大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再多说什么，似乎暂时相信了他。
黄木匠心中暗暗发苦，他后悔，可又没办法。他知道的太多，根本没办法退出。
两从林曼殊姐妹那里打包带走的东西被王老大三人三两口就消灭干净。
吃饱喝足，那被叫做王老大的大汉，对身边另一个长脸青年道：
“这几天就辛苦你多挖点辉石回来。可惜老五没了，不然还能和你搭把手，有个照应。”
长脸青年连忙摇头，谦逊道：
“老大你说的哪里话，您跟老三可比我危险多了。我只是尽力做点小事罢了。要不是您看得起我，哪有我的机会？等咱们找到黄金，换到希望城的名额，就再不用像现在这样拎着脑袋玩命了。”
他话里的“老三”就是那个寸头青年，而他自己排行老六。
至于排在前面的老二、老四和老五……
老四早在路上便意外丧命，而老二和老五则是前不久挖出“敲门鬼”时直接送了命。
听到这话，王老大摆摆手，爽朗地笑道：
“说这话就见外了！大家都是兄弟，没有你们，我一个人能干成什么？你们能信我，愿意陪我跑这么远的路赌命，我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长脸青年和寸头青年齐齐点头，神情认真，仿佛确实有一股兄弟情谊在其中。
黄木匠看着这兄弟情深的模样没有丝毫触动。
他看得很清楚，别看王老大现在豪爽义气，这一伙人暂时和睦，更多是因为眼下没有真正的利益冲突。
若是找到那些黄金，
如今这种局面还能不能维持还不一定！
王老大一伙找上黄木匠，大约是一旬前。
找上门后，这伙人开门见山，直言目的是要他帮忙寻找一批黄金。
黄木匠一听就觉得荒唐至极。他在这片地方生活了五十年，穷得叮当响，别说黄金，就连矿产都没听说过。
可黄木匠势单力薄，想要拒绝却没有办法。
而王老大显然也明白强迫不如说服，于是将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大灾变之前，此地还被叫做黄溪村。
因为村旁有一条名为黄溪的小河，村民大多姓黄，故而得名。
黄溪村贫瘠荒凉，不产矿，更不产黄金。
王老大一行之所以来此寻找黄金，还是因为大灾变初期时的一件事。
大灾变刚爆发时，一个名叫黄光正的男人是某大型保安公司的武装押运员，负责运输贵金属。
当时，各地因地震而造成严重破坏。各银行启动紧急预案，将分行储存的黄金和贵重物资紧急运往总行。
黄光正负责其中一路黄金押运。
起初，谁也没有预料到大灾变会恶化到后来的程度。
就在押运中途，他们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强震。
震灾引发了建筑倒塌、道路塌陷和通讯中断，城市瞬间就陷入混乱。
黄光正所在的押运车路经城市也未能幸免，车厢被坍塌的废墟砸扁，同伴几乎全军覆没。
当时险死还生的黄光正差点被吓傻，他茫然看着崩溃的城市和疯狂逃命的人群。
等他反应过来，局面已经彻底混乱。
黄光正当时还想把其他人从车厢里救出来，可压扁的车厢哪里还有活人气息。
他用尽全力也没有办法，无可奈何间，他发现被压扁的车厢中，那两个保险箱却未被卡死，只要用用力，就可以轻易搬出。
他知道保险箱里有什么，意识到通讯已断、秩序崩溃，黄光正突然生出一个疯狂的想法！
他要将黄金藏起来，等灾难过去、秩序恢复后，凭这批黄金改变命运。
他已经受够作为普通人的日子！
黄光正搬出两个保险箱，小心翼翼躲避人群好不容易才离开震区。
之后他还用配枪杀人夺车，狂奔几百公里险死还生才逃回黄溪村老家把黄金藏匿起来。
一开始，黄光正还怀着美好的幻想，期待灾难结束后的富裕生活。
但大灾变彻底摧毁了这一切。
灾难让社会秩序崩溃，黄金变得一文不值，甚至连一块金砖也换不到一口馒头。
梦想破灭，黄光正没了挖出黄金的心思，只能艰难随着幸存人群到处流浪求生。
大灾变结束后，黑雾开始爆发，辉石出现，诡异复苏成了新常态。
等黄金可以隔绝辉石辐射的消息传播开来，那已经是一年之后。
一年时间，黄光正游荡了太远。
在几次危机中，他打光了枪里的子弹，之后遭遇抢劫，甚至还被打折了一条腿。
机缘巧合之下，他被王老大救下，并被带回一个小型聚居地。
当时，王老大并非真正的老大，只是这座聚居地的三把手。
黄光正因腿伤丧失了大部分劳动力，为了能继续活下去，也算是为了报恩，他将自己藏匿黄金的事情告诉了王老大。
大灾变让大量黄金再次深埋地下，加之城市废墟难以挖掘，
除了希望城和少数几个强大避难所外，几乎无人能进行有组织的搜寻。
正因如此，黄金的稀缺性愈发凸显，其价值也水涨船高。
一公斤黄金可以换取一个希望城外城名额，十公斤甚至可以换到一个内城名额。
要知道在希望城想取得正式身份无比困难，绝大多数生活在希望城的人也不过是牛马、工具，
他们倾尽全力，也只是能勉强在希望城生存罢了。
而有了希望城正式身份，待遇就会截然不同。
对希望城，王老大原本并不太在意。
他是一个有理想抱负的人，他想通过自身努力把聚居地壮大，让聚居地成为新的避难所，甚至新的希望城。
奈何，之后几年，他被现实打脸。
他发现想要发展聚居地实在太难了，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困难十倍百倍。
在那段时间里，他与聚居地其他人在理念上出现分歧，明里暗里遭到多方打压。
原本聚拢在他身边的一群人，也慢慢离他而去。
王老大明白，继续在聚居地留下去不仅没有未来还会有生命危险。
他准备另寻出路。
然后他想到黄光正曾经告诉他的黄金。
他果断做下决定，他要去希望城发展，他要到希望城当人上人！
他决定去找出黄光正埋藏的黄金。
只是相隔太远，加上大灾变后各处地形地貌都发生巨大变化，想要去到黄溪村找到埋藏的黄金，
真就无比艰难。
不过再艰难，他也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他带着五个心腹，开着聚居地的两辆吉普，把能带的贵重资源都上来，然后就按着大灾变前的地名一路打听过来。
至于黄光正，因为腿瘸，又担心他把黄金的秘密告诉其他人，临出发前王老大特意先一步将其送走，免得活着继续受苦。
历时半年，他们一路寻找，老四中途丢了性命，连吉普车都丢了一辆，几经周折后，他们终于来到曾经的黄溪村。
然后，他们就一路打听找到了黄溪村的原住民黄木匠。
威逼利诱下，黄木匠没得选。
大灾变时地动引发山崩加泥石流，大半个黄溪村被掩埋，周边山体也变化巨大。
王老大一行要找的是一个废弃的窑洞，原本在黄溪村外围。
只是五年过去，草木疯长，现在的黄溪村与过去早就不一个模样。
想要在一片废土上寻找一个废弃的窑洞，哪怕是黄木匠这样的原住民也觉得无比困难。
他只能确定一个大致方位。
然后他选了一个位置。
很不巧，他们挖到了原本紧挨废砖窑一片乱葬岗。
他们在地下挖到一具尸体。
那尸体并未腐烂，身上还穿着几十年前款式的工装。
尸体身边散落着一些铜钱，除了黄木匠，其他人都出于好奇捡了几枚。
然后，那尸体活了！
老二、老五当场被扭断脖子，其他人拼了命用辉石争取到一些时间，好不容易才从地下逃出来。
当时正值晌午大日当空，敲门鬼并未到地面追击。
幸存下的几人逃了回去，他们惊魂未定，好不容易才松了口气，不想当夜敲门鬼便找上门。
王老大一行人离开聚居地时便带了不少辉石，其中更多是玉色辉石。
他们利用这些辉石将敲门鬼挡在外面连续三晚，可辉石消耗速度实在太快。
有了乱葬岗的经历，黄木匠也终于确认了废窑的位置。
他们还需要一些时间，可敲门鬼的威胁又近在咫尺。
没有办法，他们只能一方面安排长脸男进山挖矿，一方面尝试将敲门鬼祸水东引。
而这个祸水东引的活计，自然就落到体力不健的黄木匠身上。
黄木匠一开始也不情不愿，只是没办法。
他的辉石早就被迫贡献出来，若王老大一行坚持不住，没有悬念，他绝对是第一个牺牲品。
为了自己的安全，也为了能活着成为希望城居民，
他开始想方设法将敲门鬼引走。
在两姐妹门口扔铜钱只是他的尝试，至于为何选择两姐妹，则是有一部分王澜的缘故。
黄木匠渴望成为希望城的人，可同时又极为厌恶希望城的人。
至于为何扔下铜钱为何还要把门撬开，没有别的，单纯是为了享受做恶的快意。
扔下铜钱的第二天，林曼殊便带着林珠找上门来。
那天也巧，他正好在家。
林曼殊找他预制木板加固房门，那时候，他便知晓铜钱起到了作用。
正常来讲，发现事情可行，他应该再次扔下铜钱祸水东引才对。
可当时林曼殊上门时几次不经意的眼神让他心里发寒，以至于几天没敢继续，反而乖乖准备好木板。
王老大从黄木匠口中知道林曼殊的过去，一时间也不敢去碰这种狠人。
反正附近还有其他幸存者，而且他们的辉石还能坚持几天，没必要去惹一个狠角色。
在这世道活的越久越是惜命，不仅王老大不愿意冒险，平头男与长脸男同样不愿意，
毕竟，命只有一条，子弹可不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