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绑人
姜芸捂着耳朵尖叫,身体向彩云身后闪躲。
“顾行之,你发什么疯?”
顾行之一把推开彩云,掐住姜芸的脖颈,面露凶光:
“姜芸,今日是我母亲的葬礼,你到底知不知道作为一个儿媳,该做什么?”
姜芸或许是未曾被这样对待过,一时倒也不怕了。
“顾行之,你作为我父亲脚边摇尾乞怜的一条狗,你又知不知道,该做什么?”
顾行之的手逐渐用力,姜芸死命去掰开他的手指,却纹丝不动。
“顾、行之,我爹、不会……不会、放过,咳咳……你的。”
姜芸的脸因为窒息变得通红,彩云也在使劲去将顾行之拉开,可一次次都被顾行之推开。
不得已,她捡起地上的碎瓷片,用力地割在了顾行之的手臂上。
顾行之吃痛,放开了掐姜芸的手。
他后退几步,盯着自己的手发愣。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些许理智,意识到自己刚才差点杀了姜芸。
此时姜芸已是怒火中烧,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她!
她走到顾行之身前,抬手就是一巴掌,将顾行之扇倒在地。
“婆母生病,我伺候了。她生病时,常常无理取闹,我也忍了。她今日死了,对她、对侯府所有人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姜芸半蹲身体,直视顾行之的眼睛:“承认吧,顾行之,婆母去世了,你心里也是高兴的,侯府不会被昂贵的诊金和药钱拖垮了。”
“婆母生前我已尽孝,身后又何必再折磨我?我可不会像张锦钰那个蠢货一样,把婆母当作自己的亲娘照顾,出钱出力却不落个好。”
姜芸起身离开,徒留顾行之坐在一地狼藉中。
没一会儿,顾行义推开房门,“三弟,发什么楞呢,想偷懒不去守夜?”
他脸上挂着冷笑,没想到顾行之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顾行之冷眼瞧着自家二哥,“我一会儿换好衣服便去。”
“母亲生前如此器重你,想方设法给你谋前程,我还以为你多有孝心呢,还不是在盼着母亲死,可怜我的母亲哦。”
顾行之仰头看向顾行义,他虽坐在地上,却散发出一股危险。
“你都听见了?”
顾行义被他的眼神吓到,梗着脖子:“怎么,我戳破你的心事,你要恼羞成怒杀了我不成?”
“你可别忘了,如今是谁在支撑成侯府的开销!”他伸出大拇指指向自己,“是我,是你们瞧不上的赌坊支撑着侯府所有人的开销,还有你的官路。”
他一脚将旁边的桌子踹倒,“三弟妹的话说得不错,我们不是张锦钰,能随意被你吸血喝髓。”
“她张锦钰又是什么好人吗?要不是她不肯去给母亲请神医,母亲今日会死吗?”
顾行之慢慢站起身,眼露凶光,面目狰狞。
“二哥,母亲是对我很好,可她待你也不差吧?你不想着替她报仇,反而在这里对自家兄弟冷嘲热讽。”
他一步步靠近顾行义,“我们,才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
张锦钰在书房看账本,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揉揉鼻子,心里疑惑,难道自己感冒了?还是有人在骂她?
“小姐,天气渐冷,奴婢去把披风拿来给你披上。”
“是啊,快要立冬了,”一旁做着针线活的珍珠附和,“小姐,启月路的羊肉铺子这几日也开始卖羊肉汤了,明儿我去买来给小姐暖暖身子。”
张锦钰瞅了一眼珍珠的绣活,佯装生气:
“我有时都分不清是你命好还是我命好,你小姐我可要每日苦哈哈地操劳一大堆事,而你,认字算账比珍珠慢就算了,就连绣活做得也不行。”
美玉拿来批风给张锦钰披上,“奴婢瞧她啊,只有记哪里的东西好吃、什么时候有什么好吃的这些东西时,脑子才好用。”
珍珠嘟着嘴,“当然是小姐命好,我不过是跟在小姐身边,蹭了些许福气罢了。”
翌日上午。
羊肉铺子里站着好几个丫鬟小厮,他们都是来此给自家主子买羊肉汤的。
珍珠接过伙计递来的食盒,食盒里羊肉汤散发出阵阵香味,勾得人食欲大开。
看着身后排起的长队,珍珠心里别提有多乐了,幸好她一大早便来排队了。
启月路上人很多,这里三教五流的人都有。
珍珠小心地护着怀中的食盒,生怕汤被撞洒。
迎面走来几个凶神恶煞的男子,珍珠皱眉,打算侧身避开他们。
不料那几人似是早有预谋,直接朝她撞来。
好在珍珠有点功夫,轻松避开了身前的人,背后却撞进了一个男人怀里。
“哟,这不是张锦钰的大丫鬟么?”
男人双手在珍珠腰上来回抚摸,一脸淫笑。
珍珠重重地踩上身后之人的脚,一手提着食盒,另一只手将男人的手指往后掰,下手十分干净利落。
“疼、疼——”
此时珍珠才看清身后之人的脸——顾行义。
本还想扇背后之人几个巴掌,可顾行义到底是侯府的人,不是她一个小丫鬟能惹得起的。
于是珍珠只能推开众人,气鼓鼓地回了张府。
她没有将此事告知张锦钰,她不想小姐担心,可这件事还是传到了张锦钰的耳朵里。
张锦钰把玩着手上的狼毫笔,“顾行义的赌坊是在启月路?”
“是。”美玉道。
“当初从侯府离开时走得急,居然忘记把赌坊给收回来,这才让侯府苟延残喘这么久。”
张锦钰嘴角微扬,眼神却冰冷如霜,“是时候把赌坊收回来了。”
启月路。
赌坊里充满了赌徒们亢奋得叫喊声,将屋中顾行义摔砸东西的声音完全压了下去。
“该死,不过一个丫鬟,居然也敢不把爷放在眼里。”
他顾行义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今日却在他的地盘上被一个丫鬟下了面子,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小厮顺心躬身站在一旁,“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这可都是跟她那主子学的。”
“我能不知道?”顾行义又往地上摔了一个酒杯,咬牙切齿道:“张、锦、钰。”
“爷,我们还是避着些张家的吧。这赌坊当初还是她送您的,若是哪日她让爷还——”
话还没说完,顺心便被一巴掌扇到地上。
“混账东西,到了爷手里的,那便是我的,休想再拿回去。”
顺心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顾行义踹了他一脚,“去,把林大找来,我要将张锦钰给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