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刁民
白虎帮,两年间实力大损,形势岌岌可危,希望购买上乘功法,增强实力,挽救败局,可这时死敌青龙帮找上门来。
夜孤鸿是来卖功法的,虽然验货时稍有波折,但整体看来交易算是成功。她已获得一麻袋银子,正打算离开。她距离成功,只差几步远的距离。
此时木楼里一共是三伙人,青龙帮或许是最自信的一伙,经两年多努力,他们已把白虎帮逼上绝路。李青龙甚至已准备好庆功酒。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得罪那群女人。
人生有时就是如此奇妙,本来三伙人处境不同,目标不同,就因为意外聚到一起,把处境和目标都改变了。白虎帮几乎是死而复生,青龙帮却被团灭,而夜孤鸿获得了意想不到的奖励。
李青龙刚说了一句话,一群凶神恶煞的刀匪就冲了过来。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默默无闻的女子帮派,竟然都是高手。几道鬼影闪过,青龙帮的人就倒下一片。
白老虎觉得机会来了,咆哮一声,带领兄弟们就杀了出去。场面大乱。而打斗中,夜孤鸿一爪抓破李青龙的脑袋,原地鞭腿,李青龙的尸体从大门射了出去,摔在院子里。
真是树倒猢狲散,兵败如山倒,青龙帮人心涣散,撒腿就跑。白虎帮乘胜追击,一直杀到青龙镖局。
“夜教主帮了我们大忙,这忙不能白帮。再给五千两,请夜教主不要嫌少。”
白老虎又扯出一麻袋银子丢在地上。
一晚上赚了一万两银子,年仅十六岁的夜孤鸿心花怒放,可她脸上却毫无表情,只是给手下人使了个眼色,就带着钱离开了。
至于昨天晚上杀的那么多人,都有白虎帮自己来处理。
“杀了这么多人,官府能放过他们吗?”
梅染把这些事情告诉苏瓶之后,好奇地问了一句。
苏瓶笑了笑:“这帮地头蛇,与当地坊署早有勾连。而这帮江湖人,本就是来自天南海北,多有通缉犯、山匪、流民。死一个人,与死一条狗几乎没什么区别。”
只要钱够多,只要白虎帮处理尸体的速度足够快,只要安抚好街坊邻居,就没人报案。就好像当年天津卫的混混打仗,在街上打得你死我活,但也要讲规矩。没人去碰街坊邻居,打完仗还要客客气气的对街坊们说,打扰了。甚至送来安慰钱。
“正所谓‘好汉护三村,好狗护三邻’,白虎帮在南市混几十年,与附近百姓秋毫无犯。若是谁家被人欺负,他们还会帮忙出头。这就是所谓的“好汉”帮派。附近百姓不恨他们,甚至帮他们隐瞒一些事。”苏瓶耸了耸肩:“相比之下,西市段家四虎就太不仗义,整个西市没人不恨他们。当四虎被灭那天,与之有仇的几家人跑到段家门敲锣打鼓,搭台唱戏,热闹了三天三夜。”
梅染点点头,把那匹老驴骡从大理寺马厩里拽出。今天她要跟随苏瓶去查一个案子。是一个地主打死了佃户,在当地引发轰动。
这种穷老百姓被欺压的案件,一准会落到秦礼手里。而这种案子正对梅女侠的脾气,她觉得给秦礼办事简直是太痛快。可对于苏瓶来说,自己变成了驴骡。显然这不是苏瓶希望的生活。可暂时他还是要去办这些事,等过一阵子再去找秦礼,挪个岗位。
苏瓶骑上马,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你们三十三个人,一晚上赚了一万两银子。”
梅染一仰头:“厉害吧?”
苏瓶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夜副教主奖励你多少钱呀?”
梅染的脑袋突然耷拉下去:“没给,一文钱也没给。她说了,这些钱是压箱底儿的钱。等将来有了主业,有了流水钱,再给大家发钱。”
苏瓶苦笑一声:“如果夜副教主一直这样管理教派,我很担心夜无良会出问题。”
梅染没吭声。
苏瓶想到什么,问:“夜孤鸿手里的秘籍哪来的?你看过没有,果然是好功法吗?”
梅染道:“那天她们一群人跑去景行坊,从一个人手里抢来的。具体怎抢的,她们也不告诉我。而那本秘籍,夜孤鸿宝贝似的藏着,不给大家看。但她说了,是上乘功法,而且秘籍上的功法可是不少,估计有七八种之多。”
苏瓶皱眉:“她突然弄到这么多上乘功法……”
梅染好奇:“怎么了?”
苏瓶耸耸肩:“我担心有人抢。”
前几日,苏瓶跟随御马监吕石“衣锦还乡”,小太监风光无限,而苏瓶就是去喝了几天酒。梅染这傻丫头则是买了两头驴带回来,她说那驴很便宜,送给门派拉货用。
为此,夜孤鸿还当众夸赞梅染一番,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苏瓶觉得,夜孤鸿并不是一个有管理天分的人,她之所以能成为副教主,主要还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并不隐晦什么,直言告诉大家,孩子就是大教主万乘圣君的。
苏瓶建议梅染,尽快退出夜无良,苏瓶总是担心夜无良可能会分裂。而一旦有人带头叛教,夜孤鸿就要清理门户。到那时二十四英就要互相残杀。
夜无良的二十四个女子着实是厉害,单打独斗,甚至不弱于齐王府的高手。
苏瓶叹了口气道:“我可不希望你也参与到这种江湖纷争中去。你可别跟我说什么转世轮回,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女侠这样的话。如果你相信轮回,那我问你,你上辈子是干什么的?既然你记不住,那就不是你。而你,只有这一辈子。另外,你现在还没十八岁呢,总跟我装什么大师姐?小毛孩子一个,还跟我讲教义,快把你们夜无良的教义扔一边去。”
梅染不服道:“大家都信,就你不信,大家都不如你了?教义里说得多好呀,壮烈牺牲者会上天堂,畏畏缩缩者会下地狱,地狱煎熬过后,再去当牛做马。我就觉得这样才是对的。”
苏瓶无奈道:“你怎么……,那种话你也能信?”
苏瓶认为,各种教义皆是形而上学,“形而上学”后被东方岛国翻译成“哲学”二字,搞得抽象起来,故作神秘高深。
苏瓶叹了口气:“教义之道,若是落入善人之手,将功德无量;若是落入歹人之手,就是聪明人教化傻子,让傻子变得更傻。最粗浅的教化之术,掌握在商人手里。幸亏这年头没有传销,否则你非掉进去不可。”
“什么是传销?”
“你别问了。”
“为什么不让我问?”
显而易见,苏瓶的话有些偏激,或许他是有些生气。他在生大教主的气,同时也因为梅染的无知而着急。
可是说到根源,还是苏瓶自己着急。眼瞅着洛阳房子涨价,而自己却没钱投资。一天不投资房产,苏瓶都觉得自己是在丢钱。
家里那个未婚妻,在苏瓶看来就是冥顽不灵的,手里握着十几万两白银,不知灵活运用,整日抠抠搜搜的过日子,愣是把贵族生活过成平民生活。她简直是贵族里的奇葩。自从苏瓶从她手里借走一千两银子,她就每日催债。而且不厌其烦的计算着利息。
由于最近没有收入,苏瓶也开始想一些歪门邪道,比如他就想到了传销。可后来他还是决定不去干那缺德营生。本质上传销是在坑劳苦大众。而苏瓶的“缺点”再次暴露,他不愿去欺负穷人和老实人。他更愿意去挑战那些权贵。
虽然他挑战权贵的手段也并不光彩……
苏瓶来到横水小镇。到底是京畿之地,小镇虽不大,但沃野遍布,倒也让人心情舒畅。可这里刚发生过令人不愉快的事,地主打死了佃户。
地主已被逮捕,可地主死不认罪,于是秦大人命苏瓶去现场探查。
见大理寺的官员来了,亭长招呼一众村民来作证。苏瓶拿出文书,一边问话,一边假模假样的修改,准备让这帮证人签字。可在苏瓶询问过程中,却发现了问题。
地主打死的是一个刁民。
而来作证的这帮人,也都是刁民,他们是带着目的来的。
苏瓶问亭长,得知地主的发家史。那人本是个中农,很是勤劳,省吃俭应,有钱就去买地。经过三十余年的经营,终于摆脱劳动,把地租出去便可过富裕生活。
而那被打死的佃户,租用土地,敷衍耕种,粮食欠收。到收获季节,他把粮食都拿去抵酒水债,没钱给地主。地主说,我这地不再租给你这般懒人,你的租我也不要了,你快走吧。佃户恼火,殴打地主,被地主反手一棒子打死。
“哎呀!您是大清官派来的呀,一定要给咱穷人做主啊!判那地主死刑,把地给我们穷人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