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改变
胃里有了食物垫底，王澜又用水吞服两粒退烧药巩固病情。
看着手里的胶囊，他心中默念优化。
毫无反应。。
他失望，却也没太失望。
他明白，黑环优化过的物品大概是无法优化第二次。
不过黑环的优化竟能涉及到概念层次，这样一来，能否优化第二次也变得无关紧要。
黑环那堪称不讲道理的能力，给王澜造成极大的内心冲击，
同时，这也给了他无与伦比的底气。
走出大门全身沐浴在阳光下。
他闭着眼，昂起头，享受着阳光的温度，他在门口台阶上站的笔直。
“哈哈哈！”
突然，他大笑起来，笑得浑身颤抖，笑得弯下腰，笑得眼泪都几乎出来。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他明白，他真的有了在这个世界能很好生活下去的资本！
刚穿越来的时候，他身体虚弱，心理也极度脆弱。
就在最无助的时刻，世界给了他两记迎面重拳。
无面一次，敲门鬼一次。
他怕得要死，甚至差点真死了！
哪怕有两姐妹的帮助，哪怕有辉石的保护，哪怕他无数次强迫自己故作坚强，但他依然害怕。
诡异是不讲道理的，最低级的诡异都能杀人于无形。
在村子里，在荒野中，在白天，在夜晚，有黑雾，有伶人，还有其他不知多少叫不上名字的可怕诡异......
辉石能对抗黑雾对抗厉鬼，可辉石同样能杀人！
这个世界，没救了。这个世界上的人，也没救了。
这是王澜内心最真实的感受。即使他不断否认、催眠自己，也无法改变这一点。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手上的黑环竟然和诡异一样不讲道理，甚至在某些层面上，比诡异更加不讲道理！
如果说，穿越前的社会，男人没有金钱支撑就是软体动物，
那穿越后，拥有黑环的力量的他，已经从软体动物进化成了人！
王澜握紧右拳，又摊开手掌按在胸口。他想试试黑环能否优化自己。
如果可以进化自身，那么什么诡异，什么黑雾，统统都去他么的！
他满怀期待地反复尝试，但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失败了。看来黑环无法优化自身。
一步登天的幻想破灭，王澜只是自嘲地笑了笑。
相比这个世界无数人的悲惨处境，他已经足够幸运，应该知足了。
王澜决定保存体力休养生息，
至于晚上林曼殊所说有多余力气研磨辉石什么，一时间也被他忘到一边。
“那晚辉石消耗太多，不过现在朔月刚刚过去，距离黑雾活跃还有一段时间。”
他快速思索，
“先优化辉石不是最优解，辉石还有注意防辐射，那铅毯也需要优化，过滤器，收音机.....”
思绪翻涌，他规划着身体恢复后，应该按怎样的顺序优化，才能最快、最好地改善生活。
王澜对未来充满信心和期待，直到影子全部出现在脚下，他才缓缓回过神。
竟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晌午。
太阳悬在最高处。
“擦！”
王澜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门口台阶站了半天。
那晚就是敲门鬼站在这里敲门，
哪怕现在是大中午，可站在诡异曾经驻足的位置，他还是感到有些晦气。
他退了一步进到屋内。
想到那晚的敲门鬼，他将目光转向两扇大开的木门。
左侧木门还没什么，却见右侧木门上，有一大片黑色印记。
像被火烧过，像浸着某种黑油，又像棺椁埋在地下被水浸透......
那是敲门鬼抬手敲击的地方。
王澜也伸手敲了敲，门上顿时落下一层黑灰。
“像是蚀朽风化了十几年……怪不得要加固。”
不过......
他抬眼看去，目光落在紧闭的院门上。
院门完好无损，并没有修补的痕迹，原本他以为林曼殊找人是为了维修加固院子的院门。
当初敲门鬼直接出现在院中并敲响屋门，
他一直认为敲门鬼是破坏院门才进到院子。
如今看院门完好如初，也不像最近两天有过更换，
那敲门鬼怎么就直接出现在屋门外呢？
王澜想来，
敲门鬼肯定不能穿墙而过，毕竟墙壁里里外外都刷着辉石粉，能穿院子的墙壁，没道理穿不了屋子的墙壁。
要么敲门鬼能直接跳进或飞进院子，要么朔月当晚，敲门鬼直接通过院门进入院子！
王澜回想当时敲门鬼退走，那时他余勇未消，一直注视着敲门鬼。
虽说有黑雾阻隔视线，但敲门鬼退走的方向是冲着院门没错。
敲门鬼离开的脚步声很有节奏，没有突然停顿，也没有突然加重。
这么想来，
朔月当晚，敲门鬼很可能从打开的院门进来，最后又从打开的院门出去......
可朔月那般特殊日子，院门怎么会洞开呢？
“难道真的只是疏忽？”
王澜皱眉思索，总觉得哪里不对。
单凭这几天相处，他对林曼殊谨慎性格有所了解。
能在朔月忘记关门可能发生在他身上，可能发生在林珠身上，唯独不可能发生在林曼殊身上！
他准备查看下院门那里是否有些蹊跷。
王澜先从门边油漆罐里连抓两把辉石粉揣进兜里。
走进院子，他看到之前墙边摆放整齐的辉石原石已经全部消失。
石臼上凌乱放着一些解出的辉石，石臼内还有不少粗糙的未被完全研磨成粉的辉石颗粒。
石臼的一旁有着一根非常眼熟的木棍。
木棍一米多长，一头细一头粗，有点像棒球棍。
棍子上已经挖出不少凹槽，其中部分凹槽已经镶上了玉色辉石。
显然，这是一根正在制作的辉石防身棍。
王澜不知这根棍子是为谁准备，也不知林曼殊有没有备用，
不过，他确实很想找材料制作这么一根用来防身。
毕竟是能击退厉鬼的武器，就算平时用不到揣身上，那也是满满的安全感！
这根木棍距离完工还有一段距离，也没有缠绕铅毯。
不过王澜不在意这些，他拿起木棍凭空挥舞几下。
握感非常好，发力也异常顺畅！
他表情欣喜，有些爱不释手，
虽说辉石辐射有些讨厌，不过二级辉石只要不长期接触危害一般不算致命。
王澜拎起棍子走向院门，
兜里的辉石粉还有辉石防身棍就是他的胆气！
有过无面的经历，他对靠近院门和走出院子多少还有点心理阴影。
透过门缝，他看到门外的空地空无一物，正午时分，两姐妹也没有回来。
外面异常安静，没有鸟鸣，没有虫叫，当然，也没有无面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哭笑声。
王澜抽抽出横木，打开了院门。
他并没有立刻走出去，而是弯下身子，仔细查看横木的内侧。
很快，他发现了一些细浅的凹痕，排列整齐，痕迹很新。
这分明是用刀或某种锋利的工具从外面撬动门栓时留下的痕迹！
他盯着那些痕迹，脑海中警钟大作。
朔月当晚，敲门鬼的出现，真的只是巧合吗？
虽说眼前痕迹并不能完全证明朔月当晚有人刻意撬开院门放诡异进来，
可他就是有种感觉，
敲门鬼来袭并非只是简单的意外！
两姐妹经历过不少次朔月都没遇到过敲门鬼这种诡异，凭什么他醒来第一次经历朔月就遇到？
难道是世界针对？
可他过去不过是个普通的上班族，何德何能？
王澜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刺激受多了有些敏感多疑，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但种种疑问依然挥之不去。
他决定等两姐妹回来后，一定要问清楚。
王澜不再多想准备关门，
不想他刚刚起身，就听到一阵细微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回来了？
他第一反应是两姐妹带人回来了，但下一刻，他猛地意识到不对劲。
脚步声，只有一个。
如果是两姐妹和她们找来的其他人，少说也该有三人。可现在听到的，却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
或许是其他村民吧！
无奈，王澜只能往最好的地方想，
很快，随着他抬头看去，他也看清了脚步来源！
“艹！”
耳边一阵凄厉的哭声炸响，王澜大骂一声。
那熟悉的白雾，那熟悉的模糊身影，还有那熟悉的空空荡荡没有五官只有肉皮的苍白脸庞！
它复苏了！
距离上次被林曼殊消灭，才不过三天！
它就像早早等在院门外，专门盯着他似的。
他刚打开院门不过两三分钟，这东西便顺着味找了过来！
王澜的头皮一阵发麻。
遭遇无面绝对不能与其对视！
只要完成对视，无面就能快速拉进距离乃至无视距离直接出现到身后。
王澜感觉全身血液开始沸腾，他强压下生理心理的不适，努力将目光锁定在无面模糊的身体上。
果然，无面没有像上次遭遇那般瞬移般拉进距离。
它僵直着身子，在地面快速平移，明明双腿毫无动作，地上却回荡着诡异的脚步声。
王澜猛地抓起一把辉石粉朝自己头顶撒去，紧接着双手握紧木棍，指节都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辉石粉簌簌落下像是下起一场雪，
王澜头发、眉毛还有身上都染上一层白。
无面快速逼近，距离他不过三米。
飘散的石粉落在无面身上激起几缕黑烟。
受辉石粉影响，无面速度骤然减慢，似乎在思索是否继续靠近。
无面的动作变慢了，可王澜的动作却变快了！
三米距离，两步而至，
扬起的木棍愤然向前轰去，木棍的破空声甚至压过了无面的哭声！
嘭！
一团黑雾猛的炸裂！
王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呼——”
一阵无名的风吹过，艰难吹动了几缕男人油腻腻的头发。
头皮有些发痒，他伸手用力挠挠头，又低头嗅了嗅，满脸嫌弃。
“唉，一手的头油味……”
拎着木棍，王澜回到院子，关上院门。
从来到这见鬼的世界，他已经十来天没洗头，甚至连脸都没洗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