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和她的约定
郑呈锐又被抓住了，不过这一次只有他一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偷听了几个女生的讲话之后，他就特别烦躁，站在墙根前，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子。
昨天跟东哥他们去打了群架，身上的伤还没好。
鞋子虽然没破，不过已经很脏了，看不出颜色。
发黄发黑的校服洗了，虽然这件也有些发黄发旧。
肤色还是比较白，不过嘴角脸颊上都有伤痕。
好烦。他一个跃起，把住了墙上的砖缝。
这时，他忽觉得脚下一松，在摔下来的同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站住”。
他躺在草地上，在她喊人之前爬了起来。
“又是你！”异口同声。
郑呈锐看了看教学楼上巨大的时钟，好吧，赶上了她执勤的时间。
“噗！”她突然笑了，让他倍感疑问。
他很好笑吗？
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她率先坦明：“同学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好巧啊，咱们又遇见了。”
“嗯，”他别过头去，有些尴尬。
她回过头去四下张望，见没什么人就过来拉他，“我们去别的地方说，这个地方经常有老师过来。”
她竟然没有要上报老师的意思？郑呈锐就这么在惊讶中任由她把他拉到教学楼后面的树下。
这里很隐蔽，一般也确实没什么人来。
她坐在他的旁边，非常程序化的开始发言。
“同学你好，我是初二二班的佟瞳，现在是我负责执勤巡逻，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交给老师的。”
“我把你叫过来只是想跟你说点事。”
他饶有兴味的看着她，倒要听听是什么事。
“以后请你不要再逃课了，”她盯着他，一副认真的样子。
他没理她，她就一个人自顾自的叨叨起来。
“逃课真的很不对的，会影响学习，外面还会有危险。”
“而且逃课被抓住会被处分的，这次是我还好，下次被谁抓住就不好说了。”
“你是初一的吧，看着眼生，趁着来得及赶紧回来学习吧……”
“东哥一直很担心你。”听着实在心烦，他终于忍不住说道。
“嗯？”被打断的她愣愣的看着他，似乎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付强东吗？”她再次确认道。
“嗯，”他点点头，把头偏开一边不去看她，说实话，很少跟女生说话的他此刻有点害羞。
气氛陷入沉默，两个人突然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在郑呈锐说出“我走了”这句话之前，佟瞳突然开了口。
就像是在对知己说话一样，她开始断断续续的说起自己。
“其实我早就后悔了，根本不应该跟他打赌的。”
“他们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呢？老师都视而不见的问题我为什么要耿耿于怀呢？”
“我学好我自己的习就好了，我考上我想上的高中就好了，我为什么要浪费这些时间来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呢？”
“其实我很不喜欢学习的，其实比起这些让我烦心的事来说，学习真的是一种发泄的方式，他们都不信，他们都不觉得我是一个会逼着自己做不喜欢的事的人。”
“可是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啊。”她垂下眼睛，抿了抿唇。
“那就不去做呗。”他毫不在意的说。
“你懂什么！”她突然看向他，眼泪唰的就留了下来。
他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没跟女生说过几句话的人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泪。
总不能像小时候一样，跟着她一起哭吧。
郑呈锐索性伸出自己的袖子让她擦，却突然忘了自己的袖子早就脏的不成样子。
他尴尬收回手的样子一下子就逗笑了她，女孩子清脆的笑声听起来特别有感染力。
“所以你呢？为什么逃课？”话锋一转，她把话题抛给了他。
“……”他没看她，刚刚实在是有些尴尬，他感觉脸有些热，事实上耳朵已经红了。
沉默许久过后，他才开口：“因为……跟着东哥不会受欺负。”
是这样的，自从他跟着东哥混日子了之后，确实没有人再来拿他开玩笑了。但莫名其妙的，他并不喜欢这种常常逃课的日子。
感觉……少了点什么。
“如果我能帮你不再受欺负，你能回来好好学习吗？”她歪歪头，邀请般的冲他笑笑。
“拿什么保证？”他不相信，不用拳头怎么让人闭嘴。
“这样吧，”她托着腮想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如果你在学校一天不受欺负，你就好好学一天习。”
“就凭你？”
“就凭我！”她挺了挺腰，特别骄傲的样子。
这份自信，着实令人着迷。
“一言为定。”无意识的，他说出了四个字。
从那天起，初一十二班终于开始迎来全员到齐的日子，班级最角落的位子上，常常坐着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小个子的男孩子，校服微微有些发黄，看得出是洗不出来的旧衣服。
“我说锐，你这是啥情况啊，再次开始学习了？”红毛剪了短发，一头平整的红色板寸，他随手抄起他放在桌子上的作业本，翻开看了看里面工整的字迹，弹了弹那个本子。
“嗯，”郑呈锐敷衍的回了一句，继续低下头写笔记。
“也真是奇了怪，你这段时间都不去东哥那儿，东哥对你还不管不问的，还让我们不要来打扰你……”
郑呈锐愣了一下，停了一下手里的笔，继续写着。
红毛也不再自讨没趣，东哥说啥是啥，他只能默默去找黄毛比比谁的寸头更帅。
“那个时候我就猜，大概你是去找他了。”他捏了捏她的肩头，又低下头把头埋在她的肩上，闷闷的说：“那个时候我觉得好怕，害怕你去他那里受委屈。”
他顿了顿，又说：“现在想想大概不会吧，东哥是个念旧情的人我们都知道，但我当时心里真的难受的不行，大概我那个时候就喜欢你了吧。”
“不是吧，那时候你顶多是感激。”佟瞳一句话就能见血，不过也是，当时他都没来得及做自我介绍，说什么喜欢不喜欢。
“也许吧，可是我就是老想见见你，我课间学习的时候，甚至会去想你会不会路过窗边，看我两眼。”他蹭了蹭她，蹭的她觉得有些痒。
她试图推开他，可却被他越抱越紧。
“我不觉得你那个时候喜欢我。”
“可是我现在喜欢！”他抬起头，认认真真的盯着她，他们贴的很近，佟瞳甚至能感觉到他的鼻子蹭着自己的鼻子。
“东哥帮我打听了你的志愿，我拼了命的考上了你去的高中，报了你的社团，报了你选的文理志愿。”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炽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让她觉得有些应付不来。
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他为什么不跟她说自己的名字？
为什么他要到现在才来再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