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枷锁
晚上刚刚落了一阵雨,清澈的湖面上倒映着蔚蓝的天空,湖边一个水榭旁围着一群锦鲤,小的只有手心那么小,大有手臂般大小,水榭上落下一小撮鱼食,他们一拥而上分食干净。
刚刚吃完等着上面的人再投喂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突然到来,锐利的尖爪在平静的湖面上捞了一把,吓得水底下胆小的锦鲤立即四散而去,小黑得意于自己的丰功伟绩,在水面上得意地刨了两下才慢悠悠地飞回了水榭中。
“这脾气怎么越来越霸道了。”殷小楼收了手中的鱼食。
她的抱怨落到小黑耳中好像是得到了表扬一般,一只爪子按在石桌的果子上扬起脖子哇哇哇地啼叫了起来。
殷小楼手中抛出一粒瓜子,直接敲到了小黑的头上,“难听死了。”
小黑立即拍拍翅膀从盘子里叼了一枚果子就飞走了。
“还说不得了。”她在石桌前坐了下来,将小黑刚才爪子按过的果子单独拎了出来。
“小师妹,哦不,夫人这么早就出来散心了。”
殷小楼看着来人,“楚老板早。”
楚伯凌双眼望了望四周,“怎么他们人都不在就留了你一人?”
“想一个人静一静,楚老板是真的会享受,竟然占了这么大个湖来自己享受。”
楚伯凌笑了笑,“我这就当你是在夸我好了,我赚这么多钱,怎么也要享受享受,夫人你说是吧?”
“那是自然。”
“不过隔了这么久再见夫人,夫人好像有些变了。”
“哦?楚老板说说?”殷小楼弯了弯眼眉,笑眼盈盈。
楚伯凌却是摇了摇头,“就当我是乱绉的,夫人要是喜欢这里,送给夫人便是。”
“楚老板这也太客气了,无德无能何以受得。”
“夫人这才是和我客气,不过这不是看在我与俢宴的交情,而是楚某赠给夫人的。”
殷小楼有些不解,“给我?”
“就当是我送你的贺礼了。”楚伯凌难得认真了起来,“夫人只要是真心待俢宴,再珍贵的东西都当得起。”
殷小楼明白了楚伯凌的话中意,也不扭捏了,大大方方地接受了,“那就多谢楚老板了。”
楚伯凌摆摆手,“自家人不用说这些客套话,也不用楚老板楚老板地叫了,我年长他几岁,你也跟着他叫一声楚大哥就成。”
他的话音刚落,背后就传来了季修宴的声音,“我何时和你称兄道弟了?”
想占便宜被抓了现行的楚伯凌揉了揉鼻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让小楼一个人在这待在多无聊不是。”
俨然还是一副当大哥的样子,只是季修宴根本不买账,直接了无视了这人错身走到了殷小楼身旁。
“湖边风大,你身子还没好完全,怎么不多带件衣服出来?”
“天气正好,没有什么大碍。”
楚伯凌看着两人连连咋舌,“你们这是给我这个孤家寡人看的?”
“孤家寡人?若非还要我提醒你,令郎已经三岁有余了?”
“怎么吃了呛药似得?”楚伯凌喃喃自语。
边说边随手就捡起了单独放在桌上的果子,殷小楼还不急阻拦,楚伯凌就一口接一口地咬了下去。
殷小楼有些头疼,都吃了下去那就算了,现在再提醒那枚果子被小黑踩过也没什么意义了。
“你那边的事如何了?”季修宴问道。
楚伯凌挑了挑眉,“都在掌握之中,放心,少则一月,多则两月,他们那里就会出问题。”
“他们是武林盟?”殷小楼似懂非懂问道。
“当然。”楚伯凌笑笑,“人总要吃饭的不是,他武林盟的人又不是仙人,还能餐风饮露。”
他收敛了笑,“不过这武林盟的确很棘手,这些年来武林盟自成体系,自给自足,外人的确是很难插上手。”
“再棘手,也不会是楚老板你的对手。”季修宴道。
楚伯凌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你还是清楚,要是当年殷玉楼的时候我在,保准让武林盟完全没有可以休养生息的机会。”
殷小楼默了一会,不忍道:“以楚老板的脾气,或许在他身边待不长。”
“那倒也是,我生性散漫,可不愿意待在你们那冷冰冰的星辰山上。”
“你误解她的意思了。”季修宴替殷小楼解释道:“就凭你的这张嘴,殷玉楼绝对不会容忍你在他身边出现。”
“诶,你这话说的。”
“既然事情已经办妥,你可以先回去了,若有事我会再去找你。”季修宴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你再偷偷摸摸地过来,我不会再对你客气了。”
对于季修宴的警告楚伯凌不以为然,他们虽然是从小就认识,但也从小就不太对盘,若非后来的变故,两人的关系都不一定会变成现在这样。
“原来是气我先来单独找了殷师妹啊——”他刻意将这称呼加重。
季修宴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就不送楚老板了。”
“送”走了楚伯凌,季修宴带着殷小楼往之前住的楼阁中去。
“对了,楚老板将这里赠与了我。”
“嗯?”季修宴有些怀疑,“他这么大方?”
“说是给我们的贺礼。”殷小楼笑了起来,纤细的手轻轻裹住了季修宴的五指。
季修宴笑而不语,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这回多亏了夫人,不仅赚了个宅子,还赚了个人才回来。”
“宅子我倒是清楚,可是这人才?”殷小楼有些疑惑,不该很快就明白了他的话,“难道是那个车夫?”
“正是。”
三言两语间已经回到了暂时居住的阁楼,只有他们二人的时候,一般情况下,除了暗鸦近身是不会再出现任何的,哪怕是温凉和莲衣都不行,所以偌大的阁楼中只有两人,却又不会显得空荡。
“缪乙是师子昂的弟子,师子昂自来就心高气傲,从他在星辰教起到他负气离开星辰教从未收过弟子,缪乙既然是他唯一的徒弟,那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这点大抵我也猜到了,只是缪乙既是师子昂的徒弟,怎么会落到变成金昊兰的奴隶这等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