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比我家狗穿得厚实
薄榆思考了一下,回绝了他。
“家里兔子刚生了崽,还有一个男人在,你在家里看着,我也放心些。”
听着薄榆回绝的话,他低下了头,手指攥紧了针线麻布,这后半句他又卸了力气。
“好。”
榆儿此番话应是让自己做好男主人的本分。
他想。
“可能这次要两三日才能回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早点回来。”他含着满腔柔情,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薄榆。
美娇男一枚。
*
马上到了去县城的日子,潘亿几乎是寅时就来敲响她的门。
薄榆迷瞪的睁开眼,发现薄漾川一夜没睡。光滑的脸蛋上逐渐长出了黑眼圈。
最近他照看着小兔崽子有些疲倦,小兔子渐渐的长出了白色的绒毛,肚子微微鼓起,但是都皮得很。
主要还是要看着这个公兔,刚生出来的幼崽兔兔比较小,找不到奶喝,而它们的父亲如果有产后抑郁则会感到威胁,会吃掉幼崽。
所以每天薄漾川要抓着公兔,抱起小兔崽子一个个的喂,不然很多的幼崽就会被它们的父亲踹成一滩肉泥。
薄漾川每天就这样的流程两三遍,一遍重复十次的动作,做完这些,又去缝制衣裳,洗衣裳,收拾家里,然后再去喂小兔崽子。
喂完后又要照看那个躺在“仓库”里的男人。
被薄榆说过之后,他只能将白布换成了白纱布,不过,是用别人不用的边角落做成,所以有些地方会夹杂着不同颜色的布料。
袭击榆儿的男人不配拥有好东西。
有的时候薄榆真的会认为薄漾川其实是个纯恨战士。
这几日也有许多男人过来示好,看薄榆如今一表人才,纷纷推出自家的儿子想要喜上加亲。
薄榆纷纷用她养不起回绝。
不料,竟然都不要薄榆的一分钱,反而许诺薄榆可以给她钱。
八成都听到潘亿店铺的风声,觉得薄榆是一个开了窍的女人,跟着她走,都不愁变成有钱人。
村子里只有几个人对薄榆恨着牙痒痒。
乔秋不说,最近家里几个男人扯头花,她都不敢回家。两个女儿,一个乔大每天花天酒地,一个乔锦,最近一直去县城往卫招妹身边凑。
卫招妹家里是比较有钱,可偏巧这卫招妹的母亲卫实又和薄榆关系好。
乔秋现在简直到哪里都不舒服。
而村长,经过隔壁村借用石磨后,发现石磨真是被用的一塌糊涂,因为不是自己村里的东西,所以她们都不怎么知道珍惜。
她也只能赔笑,为自己的女儿博取功名,她就算名声破碎也在所不惜。
可隔壁村的村长说好的不算数,两人只签了地契过户,没有再立别的字据,只有口头说法,说男人会给京城户部副侍吹吹枕边风。
她当时也是被隔壁村的村长巧言如簧的嘴巴迷昏了头。
结果京城立马传来了户部副侍倒牌的消息,气得村长几天几夜没睡好。
想要讨好本村人,又行不通,现在全村就念着一个名字。
薄榆!薄榆!!薄榆!!!
她走到哪里都是薄榆,气得她晚上做梦梦见在她给薄榆按摩。
现在她两边都下不来台。
寅时,薄榆听着外面的敲门声,给薄漾川轻轻盖上了被子,让他放心睡下。
今天十分的冷,薄榆穿上了薄漾川加急做出来的衣服,她套上了不知道几层,因为她的里衣没有棉花,只能用数量取胜。
她看着门上的洞里被薄漾川塞上了干草,免得晚上睡觉漏风。
薄榆叫了潘亿一声,说是马上出来。
她背上了自制麻袋小书包,让薄漾川好好照顾自己。
她像一个裹起来的大球,上面长着个脑袋,一点都不体面,但是出去干活也不需要多体面。
薄漾川想把家里那巨丑的草鞋给她套上。
丑虽然丑,但是保暖啊!
薄榆不想冷着自己,穿上了那双加厚版草鞋。
薄漾川心疼薄榆这么冷的天气还要出去干活,心疼的不行,又不睡了,想给薄榆送行。
于是村口,三女人,一男人。
男人看着中间横向移动的大蹴鞠,直夸漂亮又有魅力,看起来就像是有力气可以干活的女人。
潘亿嘴巴也在夸,夸得薄榆有些找不到北。
牛夫看着不说话。
直到到了县城口,下了车,牛夫眼泪横流,终究说出了一句夸赞:
“要是我家的狗穿得这么厚实,昨天就不会被冻死了。”
“?”
“薄榆别理她,她昨天心爱的狗被冻死在门口,她正伤心呢。”潘亿听到一下子心坠了下来。
这牛夫是她前些日子在县城里找的,年轻会来事。
就是说话找不到东南西北,以为不会说出什么惊天的话,结果下了车,来上这么一句。
潘亿突然就想起以前的小霸王薄榆,为了牛夫的小命,还是劝阻了一下。
“抱歉,我不是说你是狗,但是我真的很喜欢我家的狗,它是个长得很可爱的小白狗。”
“它昨天自己钻出洞去,我找了一晚上没找到,结果早上一看已经死去了。呜呜呜呜……”
“……”薄榆心想应该是夸她白白净净惹人爱吧。
应该是吧。
“抱歉,我叫陈慎言。我在这桂花街左转没多远,墙壁全是黄色的那户就是我家。今日这车费给你们便宜三文,都怪我说不出好听话。”
“呜呜呜呜呜……”
脑袋好痛。
“无事,慎言,你带我们前去梨春园吧。”
“潘亿大娘,咱不是去看商铺吗?”薄榆听到梨春园就有想跑的冲动。
“哎呀,梨春园有个公子点名要吃我家甜点呢,我给他送去。”
“行。”
薄榆又坐上了这个灵魂牛车,没走多远,就被锦衣卫拦住。
她们一身柔软光滑的黑色绸缎,腰间缀着青蓝色的流苏,为首的那位还有一个檀木令牌。
又是“林”。
“你这牛车运了个什么东西?”她拿手上的剑鞘敲了敲牛车上的薄榆,扭头问旁边的牛夫。
陈慎言又哭。
“……”薄榆露出个头,露出憨厚的笑。
“是人,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