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内乱
和莨菪猜的相仿。
王伊祁之所以果断出手，而并未再次选择杀完人后袖手旁观，正是从水镜的反馈中瞧得了一些虚实。
他在这些日与对方的交谈里，多少获知了一些蒙元武功的名称。
其中有一些莨菪所熟悉的，还讲述了一些相关风格和打法。
这虽然并没有什么实质作用。
但江湖上向来法不轻传。
忽必烈为了王图霸业，能在军中一定程度推广《龙象般若功》，已经算是疯狂的举动了。
而这些人的面板上。
大多都出现了一些蒙元武功的名字，甚至于有几人姓名就是从蒙元语音译过来的名字。
再加之这群人的反常举动。
以及听到蒙元身份被人道破后的失态。
那么情况便很显然了。
这群蒙元人的奸细，听某人之命充当镖客，跟着那位商贾，光明正大混迹于这新大理国中，想要谋划一些不可告人之事。
王伊祁目前只有一点没有搞清楚。
既然已经混进来了。
眼下做这一场又是为什么？
他身姿挺拔，端坐马背，手中斩马剑寒光一闪，宛若龙吟。
命运之网已悄无声息地收紧。
寒芒过处。
那几个镖客，也就是蒙元奸细，顿时惊惶失措，惨叫连连，数条臂膀飞旋落地。
血色溅起。
鲜血再次染红了这片荒凉之地。
王伊祁轻巧翻身，自马背优雅落下，那忠诚的奇骏仿佛被黄昏吞噬，化为点点星尘，隐入虚空。
只留下一缕幽香般的马蹄声。
在风中回响，渐行渐远。
而他则踏步于一名尚在痛苦中蠕动，依旧妄图遁入苍茫山间的敌人背上，沉稳而不可撼动。
王伊祁的声音冷冽如冬日寒泉，穿透了风沙，直击人心最深处，低语道：
“你们运气不好，倘若早先能够伏首、死了，如今或许能免去皮肉之苦……
来吧，告诉我，你们所图为何？这是你们最后能落得一个好死的机会了，若还残留一丝明智，便将一切和盘托出。”
言罢。
他目光如炬，穿透了黄昏的余晖以及人的恐惧，直视着那颤抖的灵魂，似乎要看透其内心最深处的秘密与渴望。
天地间一片肃杀之气。
那蒙元奸细，尽管身陷绝境，眼中却仍闪烁着不屈的光芒，牙关紧咬，似是要将秘密带入黄土之下。
然而。
王伊祁对这般顽抗之态，只是轻轻一笑，那笑容中蕴含着无尽的嘲讽与冷峻。
他手中斩马剑，非但不显笨重，反而在日落下流转着诡谲的银辉，如同有了自己的意志。
王伊祁手腕微动，力道之精准，近乎鬼神莫测，刀锋轻描淡写间，割裂空气，发出细不可闻的啸声。
刹那间。
这蒙元奸细的衣衫仿佛被无形之手轻轻揭开，皮肤随之分离，露出底下鲜红与苍白交织的肌理。
“唉，”王伊祁轻叹，声音里没有丝毫怜悯，说道：
“在生死门前徘徊，却仍妄想以沉默换取尊严，何其愚也……我有九种办法可以整死你，每一种都会让你生不如死。”
四周静默。
只有那蒙元奸细沉重的喘息声，与风中摇曳的草叶相互应和。
“嘿，倒是个硬骨头。”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却也掩不住那股凌厉的江湖气息。
随即。
他手中的斩马剑翻转，剑柄宛若龙尾轻轻一甩，力量内敛至极点，却又精准无匹。
只见剑柄轻触那蒙元奸细背脊。
无声无息，却蕴藏着惊人的力量。
霎时间。
一股微妙至极的内劲透过剑柄，沿着脊椎骨节节而下，仿佛是天地间最为精妙的算计，每一节脊椎骨都恰到好处地碎裂，却不伤及周边分毫。
那奸细的脊髓神经遭受重创，下肢立刻失去了知觉，瘫软如泥。
生命的尊严与羞耻感在这一刻化为了绝望的哀鸣，大小便失禁，本就裸露在外的肌肉在失去控制下痉挛扭曲，暴露了生命脆弱的本质。
那群自诩已经金盆洗手的昔日土匪，悄然围观着这场虐杀。
王伊祁那举重若轻的一击。
让这些曾经横行无忌的汉子也不由自主地咽下了喉咙间的干涩。
他们的眼里满是对这位神秘高手的敬畏，并于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等人并非是其所针对的对手。
此刻。
这群人中为首的汉子眉头紧锁，他身材魁梧，面容刚毅，却在眼下神色凝重。
显然是也对这群蒙元人的身份感兴趣，但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去插手并进行开口。
而在另一边的莨菪。
其立于风中。
不同于那些旁观的土匪。
她目睹王伊祁出手之狠辣，心中一紧，纤手轻轻按住腰间的剑柄，似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澜。
显然是对这般虐杀感到不满。
莨菪向前迈出一步，长袍随风轻扬，声音虽轻，却坚定异常，说道：
“王兄，此等手段是否过于残酷，纵使恶人，亦该留三分人道。”
然而。
就在她迈出步伐的瞬间，一阵风吹过，扬起漫天黄沙，似乎连天地也为之一黯。
“这天下从不是温柔乡，每个选择，每个行动，皆有其代价。”王伊祁并未转身，却似背后长了眼睛，声音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说道：
“我知道你对这大理，乃至于大宋皆没有什么归属感，但你却也要知道，如果不是这群蒙元人，这云南路，以及你家少主都绝不至于落到今天这般情形。
蒙元发兵在即，大战说不得今日还是明日便要再起，你难不成觉得他们来此是交友旅行的吗？”
言毕。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所有人不禁屏息。
莨菪的脚步停在半空，犹豫片刻后，缓缓收回，目光复杂地望向王伊祁，最终叹了口气，退回到人群中。
在王伊祁虐杀形成的威压之下。
那群蒙元奸细中的一个终于承受不住身心的双重折磨，嘶哑的嗓音划破了沉寂，犹如一道突兀的闪电，揭露了隐藏在暗处的阴谋。
他颤抖着，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但话语中的信息却如巨石投入湖面，激起层层波澜。
“是……是大元帅！大元帅下达的命令！”他断断续续地说着，汗水与泪水交织，模糊了他的视线，却清晰了真相的轮廓，
“段氏与高氏，这两家近期蠢蠢欲动，恐是意图联手……大元帅恐其势力坐大，威胁到我军的铁骑，于是，便欲策划使之继续内乱，削弱他们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