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秘密
徐祯阳越回答越不对劲儿:“你审问犯人啊?”
张一宁偏过头,直勾勾地盯着徐祯阳,一直盯到徐祯阳发毛,才说:“你见过我审问犯人。”
徐祯阳哭笑不得:“我们玩儿……玩儿游戏,行了吧。”
“真的?”张一宁总感觉陈曦对徐祯阳的态度有点奇怪,那种语气,那句话……可她又说不上哪里奇怪,总之,她很不喜欢。
“真的,我走高架了啊。”徐祯阳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尴尬的话题。
张一宁没有再问下去,但在她心里,对陈曦这个名字已经划上了一个大大的叉,那是一种本能的反感。
回到家,李姨追着张一宁问:“去朋友家玩儿开心不?都干了些什么?”
张一宁敷衍了两句,心不在焉的。
徐祯阳却是乐呵呵的,跟李姨分享得头头是道,把李姨逗得乐开了花。
她还埋怨道:“那怎么就回来了呢,今天是周末,也不多玩玩儿。”
“我回来有事,李姨,一会儿颜哥来,你准备点她爱吃的。”
“哦,颜少爷要来呀,太好了,我们也好久没做芋头酥了。”李姨笑着说,“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有这么多客人来做客。”
张一宁对徐祯阳道:“你跟我来。”
张一宁领着徐祯阳上了楼,在三楼走廊的尽头,有一扇紧闭的大门。
这扇门跟屋内其他的门长得一样,但锁不一样,是智能锁,谁会在屋内门装智能锁?
而且它的黄铜把手被磨得发亮,徐祯阳知道,二楼以上的空间都属于张一宁一个人,而除了张一宁的卧室以外,其他的门都没有这样的痕迹。
这就证明这是一间张一宁常出入的房间,或许是她的秘密基地,藏着她的小宇宙。
张一宁径直朝着那扇门走去,手指轻轻按下,门锁开启的声音响起。
她推开了门,一股仿佛能穿越时空的老旧沉重气息扑面而来,徐祯阳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里面有什么,就已经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张一宁回头,那眼神里藏着千言万语,声音空洞却又充满力量:“我的过去,就在里面。”
徐祯阳跟着她走了进去,只见偌大的房间里摆着一排书架和几张大桌子,桌上放着各种证物一样的东西,墙上挂满了照片、剪报、资料等等,每一样都像是一块拼图,拼凑着张一宁的人生故事。
其中一张做工精致、铺着白绒布的小桌子上,只摆了一个孤零零的相框,就像是这个房间的灵魂所在。
张一宁走到桌前,脱下手套,那双曾经弹过钢琴、握过枪的手,现在轻轻抚过相片中的人,每一个触摸都充满了温柔和怀念。
徐祯阳走到她身边,她把相框递给了他。
徐祯阳郑重地接了过来,他接下的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相框,而是张一宁十八年来不曾对外人展示过的信任和脆弱。
相片上是一家四口的合照,那是徐祯阳见过的相貌最好的一家人,父亲英俊儒雅,母亲美丽如花,一对子女都像从童话书里走出来的精灵,美得不真实。
徐祯阳盯着那张照片,小女孩的眼睛清澈得就像是夏日里的第一泓泉水,笑得和花儿一样灿烂。
她被母亲紧紧抱在怀里,双手张开,仿佛随时准备拥抱整个世界。
那张脸上没有一丝恐惧,没有一丝冷漠,没有一丝忧愁,只有纯粹的快乐和无忧无虑。
但命运却如此无情,一转眼,这个孩子就被夺走了一切,从云端跌落,陷入了一个永不能自拔的深渊。
徐祯阳不禁抬头看向张一宁,那个长大后的张一宁,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痛楚。
张一宁却轻轻移开目光,淡淡地说:“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徐祯阳握着相框,心中苦涩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张一宁却轻笑一声,仿佛要把所有的沉重都化作风中的尘埃:“我哥哥跟颜哥是死党,从小一起长大的。小时候,我总爱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但他们总说,等我长大了才能带我玩儿。”
徐祯阳看着照片上的少年,那个像天使一样的男孩,一如颜本飞所说。
“我长大了,他却永远没长大。”
徐祯阳鼻头一酸,小心翼翼地将相框放回原位,心中默念着,希望天上的他们能够保佑张一宁,帮她找到那个凶手,为他们自己报仇。
张一宁坐在桌前,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
徐祯阳乖乖坐下,他环视四周,那面贴满各种线索的墙就像是一部悬疑大片的背景,让他不禁心生敬畏。
很多照片他也很熟悉——火灾后的现场,每一张都是灰暗的记忆。
张一宁顺着徐祯阳的目光看了一眼,她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复述过这一切,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说道:“我父亲当年是天原集团的董事长,JB区天原化工厂,是天原集团旗下的其中一家化工厂。事故原因你应该知道吧。”
“据说是氯气泄露。”
张一宁点了点头:“对,氯气泄露,抽取残存的氯气时操作不当,加速了罐内液氯汽化,使得罐内液氯和三氯化氮比例和压力失去平衡。”
“三氯化氮气体随着氯气进入传输管道。”她继续说道,“三氯化氮是一种极其敏感且爆炸力非常强的含氮化合物,而且非常不稳定。”
“汽化的三氯化氮随氯气进入水封池的时候发生了爆炸,爆炸冲击波通过传输管到又传到罐内,引发了5号储液罐大量三氯化氮爆炸,并造成了氯气的初步泄漏,之后引发连锁爆炸,这个没有争议。”她咬了咬牙,“但引发事故的真正原因和责任人……绝不是媒体说的那样。”
“你的意思是,当年的案件调查是错的。”
“有人在操纵案件调查,制造伪证,误导结果,在发现事情可能败露时,就杀了我父亲,伪造成畏罪自杀,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我父亲身上。”
徐祯阳深深蹙起眉:“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我有怀疑,但不能确定。”张一宁沉声道,“这个案件非常复杂,牵扯到集团内部和外部的很多人,当年的证据又很难找到,我和颜哥查得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