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可告人的秘密
寻人陷入困境停滞不前,时鸿觉得自己的乌纱帽要保不住了。
柴肃死在了眉州,本身是要就地下葬,但柴天荷说什么也不愿意父亲葬在这里,她坚持要带父亲的骨灰回京都,虽然这样不合理法,但却架不住她一味地坚持。
“既然柴小姐执意如此,那就依了小姐。”
祁裕瑾开口道。
众人纷纷看向祁裕瑾,时鸿先行阻止:“不可啊殿下,自古以来都是土葬,哪有火葬之说?”
“规矩都是人定的,柴小姐就这一个亲人,想带父亲回家的心情本宫十分理解。难道将总督葬在这里,小姐想念父亲的时候还要不远万里来眉州扫墓?”
“这......”时鸿犯了难。
“好了,听本宫的,将柴肃火葬,其骨灰交给柴小姐。”
三皇子都发了话,下面的人也只能照做。
柴天荷泪眼婆娑地看向祁裕瑾,前行两步跪在他面前。
“天荷多谢三殿下。”
说着便冲他行了一个大礼。
“柴小姐快请起,”他伸手将柴天荷拉起来,“你的心情本宫能明白,虽说柴总督是大衢的官员,但终归还是你的父亲,你有权利决定这件事,无需跟本宫客气。”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温柔,十分怜香惜玉,柴天荷被他安抚到,心中失去父亲的痛苦也减缓了些许。
从见到祁裕瑾的第一面时,他就在帮自己说话,而现在更是帮自己解决了心中一大难题。
柴天荷心中感激,不自觉地把这个人放在了心上。
祁裕瑾瞥了一眼旁边的谢承安,他立在一旁一言不发,因为这些天的忙碌和打击,他仿佛苍老了好几岁。
现在柴肃的事情算是办妥,接下来就是要尽快把谢良月找回来。
送走柴天荷,祁裕瑾便想过去跟谢承安说话,他走了两步突然脑子里想到了一件事。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却把一个重要的人忘了。
他看谢承安并没有想理他的意思,便脚下一转出了门。
接着祁裕瑾冲着身后的荣福招了招手,说道:“去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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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楚兰来到了城里,发现越往里走,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这边的气氛和内陆的差别也不大,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他惦记着乔霁的伤情,便先去医馆找了大夫。
谁料买药的时候却颇费了一番心力。
他刚进医馆,那大夫就用犀利的眼光看着他,说他眼生。
纪楚兰无法,怕口音露馅只能装起了哑巴,比划了半天,大夫才明白他要什么。
好在这边的货币都是流通的,否则怕是会引来乱子。
他拿着买好的药快速往回走,此处蹊跷,必须要赶快通知郡主才行。
谢良月正坐在乔霁身边发着呆,听到门口有动静,转头一看,果然是纪楚兰回来了。
“你怎么穿成这样?”见纪楚兰进门,谢良月惊讶道。
纪楚兰面色沉重,将手中的包袱递过来:“此事说来话长,郡主先去把衣服换了吧。”
谢良月狐疑地接过包袱,然后一脸莫名地去了屏风另一边。
换好衣服出来时,纪楚兰已经在外面点上火煎起了药。
“乔霁的伤口上过药了?”谢良月问道。
纪楚兰闻言一怔,“还......还没。”
嗯?
谢良月意外道:“为什么没上?”
“......忘了,”纪楚兰低着头答道,“我这就去。”
随即他便起身回了屋子里。
谢良月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怎么从他的反应里看出了一丝难为情?
伤口处理好后药也煎好了,两人给乔霁喂了药之后也吃了点东西填肚子。
此时已是傍晚,二人在外面站着,谢良月也终于有机会问向纪楚兰:“你回来的时候说说来话长的,是什么事?”
纪楚兰深吸了一口气,将今日遇到的事情都与她说了一遍。
谢良月听完之后果然变了脸色。
“你怀疑这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他们才对脸生的人有所防备?”
纪楚兰点了点头,说:“之前并没有听说过大衢国土内还有这么一个地方,但看这些居民的样貌打扮,虽然与内陆有差,但却与大衢人并无太大差别,而且用的也是大衢的货币。”
谢良月沉默半晌才开口:“先观察一下再说,我们先找一找回去的办法。若是如你所说,这岛上有猫腻,那他们一定会与外界有联系。若是我们能发现,回去也好告诉父王。”
她转身向屋子里看了一眼,继续道:“乔霁现在昏迷不醒,咱们要回去也得花些时日。明天你再去一趟城里打探一下,然后再采买一些食物用品,这段时间就只能在这里栖身了。”
“是。”
“之前让你去做的事情怎么样了?”谢良月这才提起纪楚兰回来的事情。
“已经办妥了。”
“嗯,”谢良月望向平静的海面,喃喃道,“那就好。”
翌日,纪楚兰奉命去城里打探消息,谢良月则依然是留下来照顾乔霁。
吃过药之后又休息了一夜,乔霁看起来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但依然是昏迷不醒,还总在梦中呓语着。
谢良月叹了口气,正打算去拿些水喂给他,就听到了他在叫自己的名字。
“阿月,阿月......”
谢良月立刻停住了动作,这是她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称呼,平时父王总叫她月儿,而这个称呼却并没有人叫过,哪怕是已经过世的母亲也未曾这么喊过她。
但她就是十分肯定,乔霁叫的是自己。
“乔霁?”她试探着叫了一声。
对方对她的声音没有反应,还是那副痛苦的表情,口中喃喃着这个陌生又亲切的称呼。
谢良月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觉得此时乔霁应该是陷入了梦魇,自己应该把他叫醒,所以便提高了声音一遍遍地喊着他的名字。
而睡梦中的乔霁的确是陷入了梦魇之中。
他被困在那个寺庙一般的地方,被浓烟包裹着。
他像是听到了谢良月的呼唤,但始终无法与她回应。
忽然间,四周的浓烟散去,困住自己的寺庙也消失了。
正当乔霁以为自己已经出来的时候,他又被带入了另一个旋涡之中。
这回是他前段时间总做的那个梦,他又一次看到了被挖去双眼的谢良月,他站在门外,狂风呼啸,无数的雪花从天上洒落了下来,但他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他透过门窗看见宫人把毒酒放在谢良月的手里,清晰地听到了她悲伤的哭喊。
“昭王已死,看在你与孤夫妻一场的份上,留你一个全尸。”
穿着明黄色衣衫的男人背对着乔霁,他看不到对方的脸,但他总觉得这个声音十分耳熟。
他看见谢良月拿着那杯毒酒发愣,没过多久便听到她笑了起来,声音悲泣又绝望。
“全尸?哈哈哈哈,全尸。我现在还是完整的吗?”
她抬起头,脸上的两个血窟窿里面流着血泪,加上她嘴角的笑显得她整张脸十分诡异。
谢良月摩挲着酒杯,轻轻叫了一声“父王”,随即便仰头把毒酒送入口中。
不,不要!
这一幕像是一把利刃直直地扎进了乔霁的心里,他的姑娘,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