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永远都是儿子儿子！
象棋，尔北看不懂，只记得有句“马走日，象走田”，还是听读四年级的表弟说的。
除五子棋外，其余的，一概不知，也提不起兴趣。
坐在桌子边，凑热闹，观看两局，实在是无聊。
干脆回房间，拿出剪刀，给院子里的花木修枝。
对了，对了！
看了一圈，找到被放在行李箱旁边，装满水的袋子。
两层透明塑料袋里，憋太久，六条金鱼奄奄一息。
把鱼倒进水缸，进到更大的空间，小家伙们的状态变好许多。
一溜烟，躲到莲叶下，不再露头。
还好，没死！
绿色的小朵莲叶下，那些悠然自得的红色小金鱼，给水缸增添不少生机。
泥墙边，蔷薇老桩已经抽出枝芽。
听奶奶说，爷爷很喜欢院里的花。
每日晨起，都要亲自给花浇水，剪枝。
难怪，没什么好再修剪的。
尔北放下剪刀，看到被精心打理过的院子，无所事事。
“咦？那是什么？”
她留意到，紫薇花树，枝叶间，有一团杂草状的东西。
走进，仔细研究。
竟是个用枯草茎加树枝羽毛，编制成的鸟窝！
待在城里太久，许久没见过鸟窝的尔北，很是新奇。
朝坐在屋檐下，切春笋，做笋干的奶奶喊道：
“这有个鸟窝！”
说完，就等不及，伸手拉下树枝，踮起脚，观察鸟窝里的情况。
“一、二、三、四……”
还有六个蛋！不大，有点像菜市场卖的鹌鹑蛋。
似早就知道这个窝的存在，奶奶一点也不意外。
“别拿下来，这是麻雀窝，碰了，手要发抖的！”
知道，摸麻雀手要发抖这句话，没科学依据，可尔北还是很听话，没有触碰。
轻轻把拉低的枝条放开，对这窝住在自家的小生命，无比疼惜。
“喵~”
一声很不友好的猫叫传来。
寻声音看去，人高的柴堆上，蹲有只，三四个月大的狸花猫。
黄色的眼睛，充满防备。
这种很少亲近人的猫，对尔北的靠近抱有敌意，缩成一团，全身竖起的毛，像在警告。
“咪咪……”
唤的很温柔，手快要碰到猫脑袋时，它动作灵敏，跳下柴堆。
逃跑前，还回头，看了她两眼。
家里的猫，和城里养的宠物猫可不一样。
这种野性十足，不亲近人的，是抓老鼠的高手，绝对称职的汤姆！
“嘿嘿，我赢了！小宋，你一步错，步步错！”
“哎……技不如人！”
虽然输了，可说话时，冬栀脸带笑容，输的很开心的样子。
“哪的话，再来再来！”
获得胜利的爷爷，兴致高涨。
“老二，有什么高兴事，笑的这么大声，老远就听到了！”
大爷爷嘴上叼杆叶子烟，走进院子，手上还提了个塑料袋。
见到尔北，把袋子递过去。
“哎哟，我说你怎么这么开心，原来是小北回来啦！”
认出冬栀，他更惊讶了些。
“嘿！这不是……小宋嘛！都好久没看到你了！”
看来，是真的喜欢冬栀，大爷爷还没有忘记这个人，走过去，熟络地搂住他的肩膀。
“爷爷好，又见面了！”
突然的亲热，让冬栀害羞起来，向老人问好的时候，模样非常乖巧。
“老大，来来，正好，坐下喝茶，帮我看看，下一步怎么走！”
爷爷把身边的椅子搬到大爷爷腿边，冲院子喊道：
“快！再拿个杯子过来！”
尔北听到吩咐，跑进厨房，把手里的口袋放到桌上。
打开碗柜，拿出玻璃茶杯。
拧开茶叶罐，手伸进去，从里面捻出一小撮茶叶。
倒入热水，透明玻璃杯，能完美演绎出，茶叶遇水的变化。
飘浮的白色茉莉花在热水里，渐渐饱满，最后，彻底绽放，沉入杯底。
冒出的热气，清新醒神。
“小北，你注意下灶上的火，我去地里给辣椒苗施下肥！”
交代完，奶奶拿起扁担和粪桶，朝后面的茅坑走去。
尔北把露在外面的柴，塞进灶孔里，放心走出厨房。
见奶奶正挑着两桶农家肥，走在地里，摇摇晃晃，脚步不太稳健。
院外的半块地，种有齐小腿高的辣椒苗，她走到地里，不解：
“怎么种这么多辣椒？不是让你们在家种点菜就行了嘛！”
奶奶把桶放下，手里拿有长把舀粪瓢。
“队上说，可以种野山椒卖，等辣椒成熟，有老板开卡车来买，一块一一斤，能买点钱也好！”
“你这能卖几个钱！我爸不是每个月都要给你们打生活费吗？干嘛还要辛苦自己，种点菜，够吃就可以啦！”
奶奶没有回答。
提到这些，尔北就像有说不完的话，继续劝说。
“你卖的几个钱，他少抽一两条烟就省出来了！非要辛苦自己，现在爷爷生病，他就该拿钱，你们总说等干不了活，再向他要钱，那现在，爷爷已经这样了，就更该问他要啊！”
见她还是不说话，仍跟在后面追问：
“他们是不是没给你们拿钱？”
“拿了！你走的时候给了两万，还剩的有！不赚钱，这钱能经的住几个花，你爸也有一家人，也有难处，现在家里重担都压到他一个人身上，我们省点赚点，也能帮他减轻些压力！”
奶奶说的话语里，无不透露她对儿子的疼爱。
“呵……”
尔北转身，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又因为这个吵起来，背对她。
“心里永远都是儿子儿子！儿子最亲！一辈子都护着……”
权当是自己发牢骚，回到院里，高压锅里的炖乌鸡，已经飘出香味。
冬栀让出位置，大爷爷和爷爷兄弟两个，神情凝重，通过棋盘博弈。
把挂在树枝上的，竹编小簸箕取下。
尔北走进菜园，弯腰摘菜，为晚饭忙碌。
菜园规划不错，左边的方块小地，生菜很嫩。
地中间，竹竿被搭成架子。
攀附缠绕在上面的黄瓜藤上，坠有和大拇指差不多粗细的带刺小黄瓜。
能摘的菜不多，胡萝卜撒下去不久，苗还很小。
摘几棵长的不错的青葱，和六棵大生菜。
在黄瓜藤中找寻一阵，没发现能吃的，成熟黄瓜。
看来，今晚的黄瓜炒蛋，只能放一放。
改成……
煎蛋生菜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