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地下室
秦蓁都惊了。
她退后一步，不可思议地问：“朋友，你这是在干什么？”
断腿姑娘：悠然摇晃ing
听到询问，低头，灰白的眼球无神地看着秦蓁，然后张开了自己烂成一团，没有舌头的嘴。
秦蓁：……不是很看得懂你们的唇语。
“这是一个屠宰场。”魏小姐站在门口：“这里曾经死过七十三个人。他们的尸骨有的被打成粉末，混进腻子，涂抹到墙上，有的就跟她一样，用刻满符文的钢筋穿透，拴起来。”
“我不知道她运气好还是不好。”
魏小姐看着吊在空中悠然摇晃的人影：“她没死，还怀孕了。”
“符文拴住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秦蓁顺着视线，看向断腿姑娘破口的肚子。
缓缓皱眉。
又是怀孕？
小柳也是，魏霞也是——
秦蓁骤然转头，看向门口的魏小姐。
魏小姐嘴角裂开一个非常大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他们认为实验失败了，所以放弃了这里，他们不一定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请你务必找到它——然后杀了它。”
魏小姐伸手碰了一下自己的墨镜，倒吸一口气：“我要走了。”
说完就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房间恢复平静。
秦蓁挠了挠头，抬头看着天花板上多出来的断腿姑娘。
摸了下断腿姑娘的断腿截面，温热的。
对方大概是非常介意她的冒犯，踹了她一脚。
“抱歉。”
她扬起脖子，露出脖子上的勒痕：“就当扯平了？”
断腿姑娘果然不再摆动了。
秦蓁继续捏捏。
这个截面比曹伟身上那些缝合过的看起来更直观。
截面光滑，是一刀下去，连着骨头直接切断的。
……屠宰场。
实验。
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臭虫，到底在干什么……
七十三条人命。
她记得32号房地下还有一层，但进来以后一直没看到下楼的通道，加上她只是想好好苟完三天，也就根本没在意。
现在她倒是想下去看看了。
秦蓁视线略过断腿姑娘，看向了阿伟的房间。
只有那里了。
她走过去，推开门，里面黝黑一片，手伸进去就立刻被黑暗吞没。
秦蓁打了个手电筒，抬脚往下走。
这个地下室比她想象的要更深，一条斜斜的通道直往下走，期间只转了两次弯。
手电筒只能照亮周围不足一米的一片空间。
秦蓁走得很小心。
主要是担心一不注意撞到什么东西。
最下面是一面铁门，秦蓁还没靠近，电筒先照亮了从铁门里伸出来的一只手。
已经干瘪僵硬成了肉干，直愣愣地伸展着。
秦蓁绕过手臂，看到了这个手臂的主人。
嗯……是一个，嗯，是一个穿在铁棍上的，半截身子。
只有颈部到胸腔部分，连着两条手臂，其他什么都没有。
秦蓁立刻就明白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那个做“人工精神分裂”实验的实验室。
她距离铁门还有一点距离，可从铁门背后传来的阴冷感却比其他地方都深刻得多。
不用看，她也能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模样。
七十三条人命。
七十三具被分割成各种碎片的尸体。
滔天的怨气和尸气凝聚不散。
秦蓁不敢靠近，她闭了闭眼，将手机电筒关掉。
四周骤然陷入黑暗，失去了视觉，人体的其他感官放大，之前被忽略的各种细碎声音传入大脑。
“嗑”
“嗑”
“嘻”
“呜”
“……”
秦蓁听了一阵，从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串非常轻的脚步声。
从她身后，从楼梯上传下来。
“踏、踏、踏。”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然后在秦蓁面前不足五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嚓——”
一朵细小的烛光在黑夜之中亮起。
那烛光明显比秦蓁的电筒要管用得多，只一瞬，周围立刻就亮堂了起来。
秦蓁对面前的人笑笑：“阿怀，真巧啊。”
阿怀一身黑色西服，手里还提着那盏复古灯笼。
他的脸被防毒面具遮挡完，背后还带了一个氧气瓶。
阿怀和秦蓁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应秦蓁的招呼，说：“你身体不错。”
“一般一般。”秦蓁笑眯眯的，指了指身侧的干枯手臂：“你是来找他们的？”
“是。”阿怀带着面罩，秦蓁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能听到沉闷的声音反问她：“你不是？”
“我不是，我只是一个探险主播。”
“哦。”
秦蓁让开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不过不是很建议你进去，里面的东西可能还活着。”
“我不进去。”
阿怀说完，打开另外一个手里的工具箱，取出一沓朱砂黄纸，然后看着探头探脑的秦蓁。
秦蓁抠脸：“要我回避？”
“对，这是不传之秘。”阿怀语气一本正经。
秦蓁摊摊手，识趣地转开了头。
这个阿怀真奇怪。
从他敲击门把手提醒她方向，到他维修的那个灯能在黑暗之中发光，还有后来提着灯笼在黑暗之中和她相遇。
现在还全副武装的下来，明显就是为这个地下室而来。
秦蓁踢了踢脚，发现地上好像凝着一层沙。
她愣了一下，蹲下身，探手一摸。
入手的粗糙感让她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阿怀哥，你好了吗？我建议我们尽快离开。”
“两分钟。”身后传来阿怀凝重的声音。
秦蓁咬了下自己的腮帮子，两秒后，她从屁包里拿出之前老五给她的三角福包。
“借个火。”
说完就回手在对方灯笼上虚晃一下。
“哄！”
三角福包骤然燃起冲天的橘色火光，将整个地下照亮。
火光持续燃烧，然而火光最外围的橘黄火焰却飘飘散散，慢慢被染成了青蓝色，
秦蓁低头看了一眼楼梯。
楼梯不是黑灰色，而是黑红色，像是涂抹了厚厚一层红色果酱，等它晒干，又重新抹了一遍，重复以上过程得来的。
亮光范围很大，但依然看不见楼梯尽头。
秦蓁眯起眼睛，隐约看见上面有什么猩红色一闪而过。
手中的火焰骤然跳跃一下，青蓝部分迅速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