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母亲病重
人虽然一次都没有来过，但像是知道她缺什么似的。
不是送个空调来，就是送个别的什么电器。
短短半个月时间，花店后面的一点空间已经被打造成了豪华精装开间。
什么都有，什么都很齐全。
包括床也是。
许源赫担心她在店里睡沙发睡得不好，直接按照许折枝的喜好给她定制了一款床垫。
所以她已经很久没在沙发上睡过了。
这样的生活过着虽然充实，但只有许折枝心里清楚。
她一直很想许源赫。
虽然对方在她离开后一次都没有出现过，但透过送过来的这些东西，也不难看出他对自己是真正上了心的。
这点关心，实际上早已超越了当初许源赫答应父亲要照顾她的界限。
许折枝不是不想跟许源赫和好。
但她心里过不去这关，就像刻意逃避似的，每天起早贪黑，不给自己任何休息的机会。
闲暇之余，还会私下接一接画稿，为自己赚外快。
这一天，她又接到了乐盛总裁夫人姜南笙的电话。
“许小姐，还记得上次我们的合作吗？我放了几幅图在高尔夫球场，效果出人意料的好，甚至还有人高价想拍下你的画。如今京港这边马上就要开店了，能不能请许小姐再做几幅？”
对方的态度很诚恳，丝毫没有因为许折枝这个画师的身份贬低她，反而语气十分客气，生怕她不来一样。
许折枝原本没想过要长期合作，但看在姜夫人诚心诚意，她便答应下来，还接受了第二天去参加高尔夫球场的邀请。
转天早晨。
许折枝洗漱过后，化了个淡妆，便准备出门了。
结果刚一打开店门，就在门外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豪车。
许折枝愣怔着走过去，等后车厢的窗户落下来，她才确认，真的是许源赫来找她了！
许折枝按耐住内心的情绪，冷淡地站在台阶上看他，“你怎么来了？”
许源赫深沉的眸落在她身上，脸色从未有过的凝重，“先上车再说。”
许折枝一听，来了气，“你让我上就上？我一会儿还要去参加乐盛总裁夫人的邀请，去高尔夫球场参观，没时间……”
“你母亲病重，想在临死前见你一面。”
大脑轰地一声响。
许折枝身子一僵，眼珠直直看过来，“你说什么……”
许源赫没有开口，只是打开车门，让许折枝先坐进来再说。
——
路上，吹着冷风的许折枝，心情一阵下坠。
母亲病重……这怎么可能？
他们不是躲债去了吗？
怎么会生病？
是因为还不起钱所以才生病的吗？
想到此，她急切地看向许源赫，“我妈得了什么病？她现在在哪？”
许源赫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安抚道：“你先别着急，在这之前，你做好准备听了吗？”
许折枝瞳仁一缩。
“什么准备……”
“你母亲的病并不是癌症……”说这话的许源赫把手机举到她眼前，露出上面正在通着的视频电话上。
“而是流产导致的大出血……”
流产……
大出血……
许折枝的呼吸骤然停滞，耳边仿佛有尖锐的嗡鸣声炸开。
她的手指紧紧攥住座椅边缘，指节泛白，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什么支撑。
视频电话的画面里，医院的白色墙壁刺得她眼睛生疼，而病床上那张苍白的脸，熟悉又陌生。
“生产……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干涩得几乎听不清。
许源赫沉默片刻，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上，声音低沉：“你父亲和你母亲……在躲债期间……有了孩子。”
许折枝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搅动了一番。
她想起父母临走前撂下的那句，“等我们安顿好了就接你”，此时只觉得荒唐可笑。
他们所谓的‘来接她’，就是以现在这种形式？
他们俩如今连孩子都有了，那她又算什么!
许折枝深吸口气，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和不解，“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许源赫的目光沉了沉，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你父母一直不想让你知道他们的处境。怕你担心，也怕耽误你学习……”
“所以才选择在他们已经有了孩子的时候，选择在她病重到不行的时候，才想起我这个女儿，跑来联系我？！”
许折枝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呼吸变得困难。
她盯着视频里那张苍白的脸，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愤怒、心疼、委屈。
她怎么也没想过，有一天和家人重逢会是这样的场景！
他们怎么能这么冷漠地对她不管不问，然后又突然出现带给她这么震撼的消息！
“他们现在……在哪里？”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冷静的可怕。
“在清幽镇的一家私立医院。”许源赫顿了顿，补充道，“你父亲已经安排了京港最好的医生救你母亲，但……”
许折枝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可那些情绪像是潮水一样，一波接一波地涌上来，让她几乎无法思考。
沉默许久后，她忽地睁开眼睛，直直看向许源赫，“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在哪是不是？”
许源赫的眉头微微皱起，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我也是最近几天才得知你父母已经回国了这件事的。”
“呵……”
许折枝冷笑一声，不再追问。
她靠在座椅上，目光望向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心里却像是压着一块巨石，沉甸甸的。
车子驶入医院的地下停车场时，许折枝的手心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
她跟在许源赫身后，穿过长长的走廊，耳边是消毒水的气味和仪器的滴答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而不真实。
终于，他们停在了一间病房前。
许源赫推开门，侧身让许折枝先进去。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病床上，一个瘦弱的女人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