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0章 你要毁尸灭迹
等张婆子那些人灰头土脸地逃走了，晚秋迟疑地放下手势，环顾四周，怯生生地问道：“谁啊！躲在什么地方呢？”
刚才那个张婆子准备打死她，她已经准备好承受对方的恶意了。
结果没想到，张婆子居然被窗外的鬼泣声吓得逃跑了。
也顾不上处置她。
晚秋突然想起自家主子的安危，便立即冲到拔步床上，跨过外延专门给丫鬟歇息的床栏，跑到霍长情身边，探了探她的鼻息。
“主子！你醒醒啊！你快醒醒！”
晚秋没有摸到霍长情的脉搏和鼻息，顿时吓得瞠目结舌，却不敢惊扰外人，只能抽抽搭搭地大哭起来。
她就说，张婆子怎么可能那么好心，突然跑来慰问自家主子。
却原来，张婆子是夫人的打手，专门赶来检查主子的死状的。
这时，红鹰突然从暗处走出来，好笑地问道：“你家主子还没走呢，你这么伤心干嘛？”
晚秋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见到她突然冒出来，顿时打了个哭嗝，清秀可人的小脸上露出一丝震惊之色。
“你！你是红鹰！”
红鹰点点头，安抚道：“行了！别哭了！再哭会吵到小情的。”
晚秋赶紧闭上嘴，乖巧地问道：“红鹰，你不是一直追随王爷么？你怎么没有跟随王爷一起去北疆？”
红鹰不欲解释，伸手指了指躺在拔步床上的霍长情。
“王爷有令，我要随身保护小情，你别多问，以后遇到别人，也不许透露我的存在，懂不懂？”
晚秋使劲地点点头，劫后余生一般暗暗吐了口气。
红鹰走到床畔，探了探霍长情憋起来的鼻息，笑道：“小情的龟息功练得愈发深厚了！如果王爷在这里，肯定会不遗余力地夸奖你。”
话音刚落，霍长情便解开龟息功的限制，慢悠悠地睁开眼睛。
晚秋又是一番庆幸和激动，差点当场哭起来。
霍长情抚了抚越来越清醒的脑袋，讪讪地笑道：“这不是给夫人那边放个烟雾弹嘛……她一心毒死我，肯定等着我的死讯呢。”
红鹰笑道：“咱们就先等着吧！夫人那边肯定已经收到你的死讯，就是不知道，会如何安排你的丧事。”
“李燕柔行事极为谨慎，肯定不会放心的，还会亲自来试探。”
红鹰微微一怔，还要继续装死？
不过就凭霍长情的龟息功，装死的演技可以点个满分。
霍长情示意红鹰将晚秋藏起来，免得城门失火，丫鬟遭殃。
晚秋舍不得离开她，但是只能乖乖听从主子的命令。
片刻后，李燕柔果然带着一帮手下匆匆赶到，欧阳瑞已经苏醒了，顾神医也赶到丞相府里，替一众人医治和检查身体。
李燕柔来的时候，特地将顾渊捎上，他是京城排名第一的神医，他的经验肯定比自己丰富。
能够迅速鉴别出来，霍长情到底有没有死透。
众人闹哄哄地来到荔香园里，一排排家丁丫鬟和侍卫唯夫人李燕柔马首是瞻，一个个神色严肃，眼底藏着赤果果的恶意和算计。
来到新装修的卧房里。
李燕柔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丫鬟晚秋的身影，便冷声问道：“晚秋那贱婢去了哪里？”
张婆子刚才被窗外的鬼怪哭嚎声吓到了，立即应声回道：“夫人，那贱婢刚才还在这里呢！估计是……大小姐死了，她逃走了？”
李燕柔刻薄地笑道：“她逃不远的，赵四，你马上派人去追，务必要追到那个贱婢。如果她还活着……”
李燕柔递给侍卫一记凌厉狠辣的眼神。
侍卫立即接了命令，带着几个手下匆匆忙忙地出去追捕晚秋。
李燕柔来到拔步床跟前，亲自探了探霍长情的呼吸和脉搏。
果然，就像张婆子回禀的那样，毫无声息，应该是不久之前死的。
她又摸了摸霍长情脖子上的体温，有点冷，不像是活人的体温。
李燕柔将神医顾渊叫过来，笑道：“顾神医！帮忙看一看？”
顾渊看到霍长情躺在床榻上，一副安静乖巧的模样，不似平常那般飞扬明媚，灿若骄阳。
她看起来太安静了，就像真的已经失去生机一般。
顾渊替她把了脉，冷淡地笑道：“夫人！我这边也拿不准，大小姐好像已经没气了！”
李燕柔没有得到确定的答案，着急地问道：“不能确诊么？”
她之前安排的毒物，和辛夷香的引子，应该不会出错的。
顾渊望着近在咫尺的睡美人，从前有无数个日夜，她都会悄然潜入自己的梦里，只是在梦里，她也不曾对自己吐露情意。
那时候他的堂妹顾烟如愿嫁给淮南王，他初见霍长情的时候，她还是淮南府的弃妃。
一手神奇的医术震慑世人，还有判案和追查凶手的能力，都让他叹为观止念念不忘……
兴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缘起则安，缘灭则失。
他心底存着几分侥幸，总觉得在霍长情这里，还有一丝微弱的希望。
这次她跟淮南王和离，已经恢复了单身，不知道她愿不愿意给自己一个满足心愿的机会？
就在顾渊微微愣神的时候，李燕柔突然挤开他的位置，冲到霍长情跟前，扬起一巴掌狠狠扇下去。
如果她没死，肯定不能承受这种羞辱。
她了解霍长情，身为昔日淮南府的女主人，她是个有血性的果敢女子，否则怎么可能得到淮南王的青睐？
不等李燕柔奸计得逞，顾渊便急忙冲上前来，一把揪住她的手臂，阻止道：“你干什么？”
李燕柔使劲甩开他的手掌，却被顾渊死死地揪住，顾渊神色骤冷：“夫人！你要毁尸灭迹？”
李燕柔离得很近，可以清楚地瞧见对方眼中的忌惮与防备之色。
她狐疑地看了看躺在床榻上安安静静的霍长情，又看了看守在一旁企图阻止自己的顾渊，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是过来人，对顾渊眼中的情意岂能一无所知？
“你！顾神医，你该不会是这贱人的……”
追求者？爱慕者？
果然，就像欧阳茜说得那样，这贱人在外面不知道招惹了多少男子，尤其是跟淮南王和离之后，不知道多少男子愿意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顾渊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而是警惕地伸手将她推开，质问道：“她好歹也是丞相府大小姐，没有犯错，也没有招惹你什么，你为何要对她狠下毒手？”
李燕柔被他严肃的神情震慑住了，一时有些愤怒和意难平。
张婆子极有眼色，迎上前来建议道：“夫人！不如将她的尸体收殓了？这两天有些热，如果不能及时安葬，她的尸体会腐烂的。”
李燕柔迅速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对顾渊笑道：“顾神医！你刚才误会了！我只是担心大小姐的身体……”
“行了！你不必狡辩！”
顾渊不耐烦地打断她，冷着脸：“以前我跟霍长情也算是同道中人，既然她碰到麻烦，我可以帮她处理后事，不劳夫人费心了。”
李燕柔不敢置信地瞪大美眸，笑道：“这怎么行？她是我们丞相府的大小姐，我身为丞相府主母，我才是有资格替她收殓下葬的人。”
顾渊反驳道：“可是你刚才企图对她下毒手，我瞧得十分仔细。”
李燕柔讪讪地替自己辩解：“不是，我那是……你看错了！”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家丁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夫人！夫人！宫里，宫里来人了！”
不等李燕柔反应过来，那张婆子就越俎代庖地呵斥道：“你慌什么！宫里的小太监，让管家秦叔去负责招待，不就行了？”
那家丁喘着粗气，使劲跟李燕柔使眼色，李燕柔微微一怔，反应极快地问道：“谁来了？老爷人呢？为何没有去前院接待？”
话音刚落，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原本清静的荔香园。
为首之人居然是女皇墨思萱。
身边跟着丞相老爷和锦衣卫指挥使时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