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8章 那是宁缺毋滥
红鹰一想也对，素来冷艳的目光穿过袅袅升起的热气，落在霍长情花树堆雪一般清艳的脸庞上。
“那还是苦了你，水青昙的存在，就像一颗刺。”
扎的很疼，但是拔不出来。
如果这个阻碍无法解决，水青昙迟早会打着孝道的名义，控制淮南王，削弱霍长情的存在。
霍长情察觉到她探究的眼神，十分爽朗地笑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不会强求什么。”
她跟淮南王感情一步步加深，原本就是两人之间的缘分。
缘分天注定，俗话说得好，就凭水青昙那个居心叵测的女人，兴许还是无法对抗天意。
红鹰对她有了几分熟悉，也知道她是一个胸襟开阔性格率真的女子，既然她不会在这件事上锱铢必较，那就说明她是真的看得开。
红鹰好奇地问道：“我怀疑，如果哪一天，你跟墨言恪分开，你绝对不会要死要活，或者为情所困。”
霍长情赞同地点点头，伸手撩起一捧热水浇在自己身上笑道：“嗯，人生是自己的，不是别人的，何必将自己的命运推到别人身上，没有任何外人有义务替你解决人生这件事。”
红鹰若有所思，没想到，霍长情竟是如此豁达，而又明智的女子。
不是柔弱的菟丝花，不会攀附男人，更不会将自己和盘托出。
泡完澡，霍长情换好衣服，便歇下了。
次日清晨。
霍长情在院子里打拳击，红鹰隐在暗处，没有现身。
霍长情将早就备好的解毒丸，送了一瓶给红鹰，并且提醒她，这栋荔香园的院子里处处都是陷阱，处处都带着毒物。
稍有不慎，就会中招，而且是那种软刀子割肉的慢性毒药。
红鹰一点都不意外，可能她早就知道丞相府的凶险之处。
毕竟她身为淮南王的心腹，在京城驻扎十几年，早就对那些各大世家的秘密了如指掌。
霍长情打完拳，打得满头大汗，那个小丫鬟麝月拎着一只红木食盒脚步轻快地走过来。
晚秋打来热水，伺候霍长情洗漱。
麝月守在一旁，替霍长情布菜笑道：“大小姐，夫人知道你在摘星楼里过得十分简朴，特地吩咐奴婢给你做了好多丰富的菜式，这些食材都是奴婢一大早从集市上买来的，一顿饭就要五十两银子呢！”
每句话都在彰显丞相府主母对霍长情的呵护之情，关心之情。
如果换成原主那个傻子，说不定还真的会信？
霍长情洗漱完毕，扫了一眼，又是一大堆大荤大肉，非常油腻，闻起来很香，但是吃起来特别容易上火。
按照这种节奏吃下去，她迟早得变成油腻的大胖子。
霍长情笑道：“知道了！替我谢谢夫人！你们先下去。”
麝月赖在这里不走，犹豫地笑道：“大小姐，夫人吩咐奴婢伺候你，奴婢万一擅离职守，会被夫人惩罚的。”
霍长情神色骤沉，冷冰冰地呵斥道：“怎么？在这荔香园里，你是听夫人的还是听我的？”
麝月被她身上凌厉的气势所慑，吓得战战兢兢，只能规规矩矩地退下，再也不敢碍了大小姐的眼。
霍长情示意晚秋将这些饭菜送出去，丢给街边的乞丐吃。
那些乞丐还是第一次吃到如此丰盛精致的饭菜，立即一哄而上，三下五除二就将那些美味的山珍海味瓜分完了。
偏在这时，李燕柔带着二小姐欧阳茜气势汹汹地来到荔香园里，当众指责霍长情没有接受她的好意，反而将价值不菲的饭菜丢给京城那些乞丐享用。
简直就是打了夫人的脸。
欧阳茜趁机发难：“你好过分！明明知道那些饭菜都是夫人辛辛苦苦吩咐小厨房专门替你做的，你居然做出如此不敬长辈的事？”
李燕柔也是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皮笑肉不笑地问道：“长情，若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告诉我呀？你怎么能伤了母亲的心？”
霍长情懒得搭理她，径直回道：“夫人，我在摘星楼里茹素习惯了，暂时吃不下那些油腻的荤菜，但是我不想浪费，就送给那些乞丐吃，夫人请放心，我已经吩咐那些丫鬟在外面宣传夫人的善心，想必那些乞丐也会十分感激夫人的善心，替夫人祈福的。”
李燕柔顿时被她结结实实地堵了回来，气得够呛：“你！不成体统！丞相府是什么地方？怎么能与那些卑贱的乞丐为伍？”
霍长情玩味地牵起唇角：“夫人，乞丐也是人，你要在京城营造善良名声，对那些乞丐好点，也许有用呢？”
“夫人，千万不要小看那些乞丐，据说前些年京城京兆尹在外面施粥救助那些乞丐，还得到过先皇的嘉奖呢！”
李燕柔脸色阴沉，怼不过她，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欧阳茜气愤地骂道：“牙尖嘴利！你也只配给那些乞丐发发善心！”
母女俩同仇敌忾，一起跑到欧阳丞相跟前告状，还添油加醋将霍长情比作不知人间疾苦的败家子。
欧阳茜气呼呼地骂道：“爹！她太过分了！那些山珍海味都是丞相府拿银子买来的！她居然不体谅母亲，还将那些饭菜送给乞丐吃！简直就是无法无天……根本没有将我们丞相府放在眼里。”
欧阳丞相被母女俩包围起来，听完两人控诉的怨言，他不屑地回道：“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
“茜茜，你年纪不小了，别在这种事上犯糊涂，霍长情喜欢做什么，那是她自己的事，你不要贸然掺和。”
欧阳茜气得不行，她哪里是掺和，她是故意设下陷阱，用那些加了料的大鱼大肉损坏霍长情的美貌，让她迅速变胖变丑。
欧阳丞相不是什么笨蛋，瞧出李燕柔的算计，也知道这就是后宅夫人惯用的伎俩，便提点几句，没有顺应她们的想法去找霍长情的麻烦。
等欧阳丞相离开，李燕柔阴恻恻地笑道：“茜茜，别急，那栋院子是索命的恶鬼，霍长情逃不掉的。”
欧阳茜十分佩服母亲的手段和狠毒心机，笑道：“母亲！先别管她！我约了时礼来府上一叙，你帮我打扮一下，挑几件首饰吧？”
母女俩迅速恢复了原样，来到欧阳茜的闺房里洗漱打扮。
下午。阳光灿烂，荔香园里一派安宁。
霍长情正在院子里喝茶看书，晚秋坐在她身边纳鞋底，准备替霍长情做几双结实耐穿的鞋子。
那个小丫鬟麝月突然兴冲冲地跑进来，暗含得意地笑道：“大小姐！今日有人登门拜访，打算跟二小姐联姻呢！这可是一桩天大的喜事！”
霍长情顿时来了兴趣。
如果她没有猜错，欧阳茜以前喜欢的男人是紫衣侯？
可惜紫衣侯被她干掉了。
那么她现在的目标是哪家公子呢？
她充满兴味地看向麝月，安静地等着她的回复。
晚秋瞧出霍长情的心思，便故意祭出激将法：“二小姐的婚事到现在才定下来？太晚了吧？我家大小姐的婚事，可是女皇亲自拟旨的！”
麝月急忙替二小姐辩护：“那是宁缺毋滥！不能随随便便许配人家！我家夫人一直在精挑细选，又不是去菜市场买萝卜！这可是二小姐的人生大事！怎么能不慎重一些呢？”
晚秋趁热打铁地问道：“那二小姐选到现在，选中哪个京城有钱有势的男人了？”
麝月忍不住挺起胸膛，得意地笑道：“是锦衣卫指挥使！时大人！”
霍长情差点被口水呛到，轻轻咳嗽起来。
时礼……跟欧阳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