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为所欲为
霍长情顾不上休息，跟时礼招呼一声，便准备去审问一下贺兰汾。
贺兰汾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
事态紧急，而且皇帝严令破案，她不能错过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墨言恪突然抓住她的柔夷，劝诫道：“先去换身衣服！洗个澡！”
霍长情乖乖听话，来到蔚雪别院的屋子里。
丫鬟打来热水，准备了香露和澡巾，伺候霍长情沐浴更衣。
霍长情迅速洗个澡，换好衣服，从屋子里出来，就见墨言恪一直守候在月洞门旁边。
他脚边是花圃，一丛娇艳鲜丽的红色芍药花从枝头上软软地伸出来，碧叶红花月光柔谧，衬得他有一种天资绝艳，遗世独立的美好。
霍长情蓦地脚步一滞，有点不敢打搅他。
淮南王真是她两世为人，见识过的最有魅力的男人。
墨言恪心有灵犀，转过身来，清凌凌地笑道：“发什么呆？”
他用宽厚的大掌包住她的小手，运足内力，将她手上的水迹烘干，将一种温暖适宜的感觉传送到她心底。
霍长情只觉得胸口处一阵温暖，数月来积压在心底的阴霾与磨难似乎一扫而空，他总是带给自己一种治愈而又撩拨的感觉。
霍长情眯了眯明媚的桃花眸子，莞尔笑道：“走吧！王爷！”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墨言恪带着她，与守在蔚雪别院门口的时礼会合。
时礼行色匆匆，半路上，将自己的疑虑告诉淮南王。
贺兰汾只是贺兰家族一个旁支庶出，地位不高，但是去年，贺兰家族的掌舵人突然秘密将边境采购军马的任务托付给贺兰汾。
贺兰汾不敢拒绝大家族的决定，只能亲自去边疆跑了一趟，跟北境的军马商人周旋谈判，最后谈妥了一笔买卖。
贺兰汾回京之后，便一直闭门不出，修身养性，就连平时最喜欢去的春晖楼和最爱玩的冰壶游戏都不再去玩了。
霍长情听到这里，好奇地问道：“如此看来，这贺兰汾从前很喜欢去春晖楼喝酒过夜？那他，岂不是玉堂公子的熟客？”
贺兰汾确实是春晖楼的常客，在京城结交了一帮狐朋狗友，论能力，论人脉，他应该比不上贺兰熙那样的嫡系。
但是不知为何，贺兰家族突然将采购军马的重要任务托付给他！
时礼慎重地解释道：“贺兰汾谈下的那笔买卖，足足有两万匹军马，都是他从北境最大的商行手中采购而来！”
总价值超过五百万两银子！可谓是资金数量惊人！
不愧是百年传承的皇商世家，贺兰家族的手笔，实在是让人敬佩。
墨言恪凤眸凛冽：“如果这件案子，背后有玉堂公子插了一脚，本王绝对不会姑息养奸。”
采购军马，事关重大，最近蛮族在北境打草抢掠，居心叵测，很可能会重燃战火，殃及边关的军民百姓。
身为晋国的守护神，墨言恪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眼睁睁地看着这些狼子野心的蛮族和国内的豪门望族互相勾结！
时礼迟疑了一下：“王爷！现在没有足够的证据给玉堂公子定罪！”
银翼堂和玉堂公子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真假难辨。
就算淮南王要动他，事先也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不可能一蹴而就，更不可能轻易将这股子势力连根拔起。
“无妨。”
墨言恪压下唇角，神色雍容：“本王不会冤枉他。”
如果玉堂公子只是贩卖情报，做正当生意，不会威胁到晋国边疆安全，那淮南王肯定不会冤枉他，或者打压他的势力网。
时礼暗暗松了口气，笑道：“王爷！我知道你跟玉堂公子是朋友！”
他不希望看到淮南府跟银翼堂反目成仇，站在敌对的阵营里。
墨言恪察觉到时礼的用心，递给他一记理解的眼神。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锦衣卫办公的公馆里。
贺兰汾被淮南府隐卫抓捕起来，直接送到锦衣卫公馆里看押。
他急得跳脚，嚷嚷着要跟皇帝告御状，说是锦衣卫胡乱抓人，陷害他，企图置他于死地……
侍卫开了锁，将大门推开。
吱呀一声！
贺兰汾听到门口稳重的脚步声，一辨便知，肯定有大人物来了！
他迅速换上受害者的表情，气愤填膺地叫道：“放了我！马上放了我！否则我要告御状！我要禀告皇上！你们锦衣卫犯了法！”
时礼冷漠地盯了他一眼，退到一旁。
淮南王和霍长情走上前来，站在贺兰汾跟前。
贺兰汾被淮南王的威势震慑，下意识地闭了嘴，神色变得惊疑不定。
淮南王，怎么会来？
锦衣卫是皇帝的心腹密探，按照常理，锦衣卫不可能听命于淮南王。
而且皇帝忌惮淮南府，轻易不可能让淮南王插手这件棘手的案子。
时间紧迫，霍长情顾不上盘问对方，便悄悄地祭出透视眼，将贺兰汾从头到脚仔细观察一遍。
刚开始，霍长情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贺兰汾警惕地问道：“王爷？你来做什么？”
淮南王沉默，他只是来参与破案，陪着霍长情，给她掠阵而已。
时礼神色沉稳地解释一番，是皇帝下令，限期三天之内破案，锦衣卫和霍长情必须联手拿下这件案子，这便是皇帝的要求。
贺兰汾这段时间也听说过淮南王妃的赫赫威名，医术精湛，身怀绝技，据说她已经替皇帝办了两件悬案，都是那种棘手的难以破获的悬案。
贺兰汾有点瞧不起女人。
往常他遇到的女子不是保守规矩的大家闺秀，就是春晖楼中那些擅长纸鸢燕舞伺候男人的姬女。
他对女人的印象，还停留在三从四德的层面上。
贺兰汾轻蔑地瞥了霍长情一眼，冷笑道：“王妃只是一介女流之辈，谈什么破案断案？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霍长情没有搭理他，示意时礼将那封密信取出来。
这是红鹰带着手下从贺兰汾的卧室里搜查出来的！
霍长情将密信展开，扬起清甜的嗓音，将锦曦姑姑写给贺兰汾的密信一字不落地读了一遍。
期间，她仔细盯着贺兰汾的反应，祭出心理学和微表情管理学的常识，暗中观察对方的异常变化。
却不料，贺兰汾对这封密信极为恐惧，似乎胆战心惊，怕得要死！
霍长情发现，她读信的时候，贺兰汾眼睛的瞳孔深处时不时地紧缩，大拇指无意识地摩擦指腹，呼吸变得一顿一顿……
这些小动作被观察力敏锐的霍长情尽收眼底，一点都没有遗漏。
他佯装镇定，笑道：“王妃！这封信，确实是锦曦写给我的！因为我拒绝南宫家族的联姻，她便黔驴技穷，使出这种手段来威胁我！”
霍长情将信笺收起来，淡定地笑道：“贺兰汾，你太大意了！”
贺兰汾误以为她在指控自己，便不耐烦地吼道：“你是女人，何必跟男人抢活儿干？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赶紧走！”
霍长情安静地等着。
等贺兰汾紧张不安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霍长情再次祭出透视眼，将他身上的小细节仔细透视一遍。
他的反应，如此恐惧，如此反常，隐约透着几分玄机。
这一次，霍长情的透视眼没有错过一个重要线索！
贺兰汾用来簪发的红玉髓簪子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霍长情凑到淮南王跟前，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他。
墨言恪当机立断，施展浑厚的内力，一把将贺兰汾抓到跟前，然后将他簪发用的红玉髓簪子拔了下来！
贺兰汾顿时急得跳脚，气愤填膺地嚷道：“王爷！你为何抢我的东西！王爷！不要以为你是淮南王，就可以为所欲为！”
“来人啊！我告御状！我要觐见皇上！”
墨言恪有权有势，当然可以为所欲为。
他没有搭理气急败坏的贺兰汾，将到手的红玉髓簪子递给霍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