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同处一室
真是意外之喜。
任玉十分兴奋,忍不住揪住霍长情的衣袖,凑上前来美滋滋地问道:“陛下真的答应了?”
霍长情点头,安抚道:“别激动,这桩赐婚结束了,你姐姐终究还是需要另谋婚事的。”
任玉苦恼地皱了皱俊眉。
他生得唇红齿白,神清骨秀,比寻常的女子还要漂亮百倍。
每次霍长情遇到他,都有一种自己正在跟漂亮小姑娘聊天的错觉。
一路走来,任玉时不时地跟霍长情闲聊几句,语笑晏晏,颇有一种知己相逢的熟稔。
回到尚书府。
任玉赶紧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任蓁,顺便也告诉那些长辈。
听说是皇帝亲口放出的旨意,尚书府的长辈们并无任何异议。
他们都是忠君之人,而且尚书府的权位不可能轻易放弃,这区区一个探花郎更不可能动摇自家的根基。
后院,任蓁坐在精雅的闺房里,正在跟奶娘学习女红。
任蓁的性子娴雅活泼,诗书琴画和女红都学得非常出色,在京城也算是颇有名气的才女,当然跟顾烟还是没得比。
当年顾烟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能够获得淮南府的青睐与保护,她本身确实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任蓁用珍贵的金丝银线和奶娘提供的孔雀蓝素锦绸缎做了十几个精致可爱小巧玲珑的香囊。
按照奶娘的教导,她用针线专心致志地在香囊上绣图案。
任玉站在一旁,只瞧了几眼便觉得无聊,笑道:“大姐!这次王妃姐姐帮了大忙,不如咱俩约她去京郊的饶月山泡温泉?”
任蓁想了想,答应一声,问道:“小玉,你真的喜欢她?”
任玉蓦地俊脸一羞,看到任蓁充满责备的眼神,他还是坦率承认道:“这有什么……我喜欢她,又不是犯罪!”
任蓁遗憾地幽幽一叹,想起淮南府的森严与高深莫测的淮南王,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如何规劝这个顽固的弟弟。
摘星楼中。
霍长情没有跟随淮南王回府,而是独自来到摘星楼中。
国师替她准备的湖畔小屋,还好端端地矗立在岸边。
侍从小六笑嘻嘻地迎上前来,替她开门倒热水,擦拭椅子。
霍长情安心享受小六的伺候,斜倚在软塌上闭目养神。
不知何时,那个傲慢乖戾的红衣侍女鹿鸣突然硬闯此地,她站在门口阴恻恻地问道:“小六!霍长情回来了?”
小六似乎大惊失色:“鹿鸣!你怎么能直呼霍姑娘的闺名?”
“什么姑娘?她早就嫁过人!”
鹿鸣刻薄地嘲讽道:“不过是淮南府的弃子,被淮南王抛弃了,就跑到摘星楼里凸显存在感!”
而且还故意勾引国师大人,惹得国师对她念念不忘。
小六不赞同地反驳几句,劝说鹿鸣赶紧回去,不要骚扰霍长情。
鹿鸣有点意难平,故意杵在门口冷嘲热讽,态度显得相当刻薄。
直到……
镜渊突然从不远处飘过来。
他一袭紫衣,空灵优雅,宛如出尘的谪仙。
但是遇到鹿鸣,镜渊一瞬间就化身为大魔王,将鹿鸣关押在他设置的幻境中肆意折磨。
小六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他早就听闻国师大人是个狠角色,对待敌人犹如秋风扫落叶。
不过小六来到摘星楼里半年多了,也没有遇到半个所谓的敌人。
小六恭恭敬敬地退下。
镜渊来到湖畔小屋,脚步放得极轻,似是担心惊扰了对方。
霍长情早就听到那个鹿鸣杵在门口各种辱骂。
她没有搭理,有点累,就想安安稳稳地睡一觉。
等她安静地闭上眼睛,镜渊骤然间欺近一步,那华艳飘逸的紫色衣袖微微拂动,在空气中留下一股难以言喻的冷冽松香。
霍长情半梦半醒地耸了耸鼻尖。
国师大人向来阴险,又神秘难测,她对他,从来都是警惕居多的。
不过这次,霍长情假寐,没有及时清醒过来。
镜渊轻手轻脚地将窗户关起来,拿起桌上的火石将一炉香点燃了。
霍长情暗中戒备。
不知道国师大人跑到自己屋子里究竟打算做什么?
果然,镜渊忙完这些,便拣了霍长情身边的位置躺下,顺势还将假装沉睡的霍长情抱在怀里。
霍长情顿时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敢装睡了,也不敢冒充什么睡懒觉的死猪。
她蓦地睁开眼睛,目之所及是国师大人坚硬的胸膛,一袭华艳紫衣,衣领上绣着美丽的暗色星辰,有一种邈若山河的神圣感。
如果忽略掉他搂搂抱抱的姿势……
霍长情急忙伸手推开他,警惕地问道:“你来干嘛?”
一问,她又觉得自己多余了。
摘星楼,原本就是属于国师的地盘。
镜渊忍着笑,清绝的丹凤眼里晕着明亮的光芒:“怎么不装了?”
他已经将那个碍眼的鹿鸣处理掉。
不过那鹿鸣身份特殊,他暂时还不能将对方彻底抹杀。
霍长情讷讷地后退三步,别扭地瞪着他:“不是,你擅闯我的房间,怎么你还有理了?”
镜渊慵懒地起身,斜倚在软塌上,一只手陡然间欺近,捏了捏霍长情娇艳妩媚的脸颊。
手感真好。
霍长情有点风中凌乱,感觉自己就是他豢养的小宠物。
幸好这时,小六咚咚咚地敲门,向国师大人禀告。
淮南王来了。
霍长情听到淮南王来访,瞬间感觉自己解脱了。
她急忙跳下软塌,头也不回地提醒道:“国师大人!下次注意点!”
她匆匆来到摘星楼的会客室里,果然看到一袭玄衣神色峻丽的淮南王。
墨言恪察觉到她脸上毫不掩饰的欢喜之色,蓦地凤眸一亮。
她这是,为了欢迎自己?
“王爷!什么事?”
霍长情撩了一下耳畔的长发,略微有点不自在。
虽然没有背叛自己的丈夫,但是她刚才跟国师大人同睡一榻……
从心理上来讲,有点难以过关。
“时礼有个案子,有点棘手,想约你去公馆那边看一看。”
墨言恪在别人家的地盘里,也是言简意赅,行事雷厉风行。
霍长情略一迟疑,便答应他。
摘星楼固然十分安全,但是终究还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她打算在京郊买一块庄园,做自己的酒庄。
有了自己的产业和人脉网络,她才能在晋国京城真正地立足。
两人准备离开摘星楼。
冷不防国师大人也跟出来,故意缀在霍长情身边,跟墨言恪一左一右地陪着霍长情。
墨言恪微微有点愠恼,用锐利如刀的眼神盯着国师。
镜渊毫不退怯,悠然自得地望着前方,脚步却是一刻也没有落下。
真是死皮赖脸!
墨言恪突然伸手揪住霍长情,用雨洗青瓷的嗓音笑道:“走!小情!我带你走另外一条路!”
霍长情一头雾水,误以为墨言恪又在吃醋,便没有婉拒他的好意。
来到不远处的巷子里。
墨言恪突然将霍长情揽入怀中,祭出高超绝伦的轻功,飞檐走壁,一瞬间就飞到高耸入云的围墙上空。
镜渊紧随其后,与墨言恪暗暗较劲。
他祭出神秘的幻术,也是一瞬间的功夫,便消失在空气中。
等霍长情反应过来,墨言恪已经顺利抵达锦衣卫指挥使办事的公馆。
霍长情稳稳落回地面,看到墨言恪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她有心逗逗对方,便笑道:“那个,其实国师大人有点小毛病。”
“嗯?”
“他,睡觉的时候会打呼噜。”
墨言恪没有被她逗笑。
倒是国师从背后紧紧地追过来,故作好奇地问道:“霍姑娘!你怎么知道本座睡觉的时候,会打呼噜?”
莫非,她跟他同处一室,一起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