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娶别人为妻
长乐未央。
历史书上记载，唯独皇后居住的宫殿才能配得上未央宫的称号。
而长乐公主的封号，很显然更高一级。
是皇帝的隆宠，还是……别有心机？
小公主对外人依旧十分惊惧，秀丽的小脸上露出浓浓的惶恐之色。
她紧紧地依偎在霍长情怀中，小手死死揪住霍长情的衣袖。
“姐，姐姐，我，我怕。”
她说的是怕，而不是拒绝长乐公主的恩赐。
霍长情倒是没有联想这么多，也没有对小公主多加防备，她将小公主抱在怀里，安慰道：“别怕！这是你父皇的恩赐！你该受着。”
墨思萱苦逼兮兮地躲在霍长情怀中，天真无邪地问道：“姐，姐姐，我要不要跪下接旨？”
不等霍长情回应她，那大太监苏荣便露出一脸和蔼可亲的笑容，说是皇帝早有安排，特地免了小公主的跪谢之礼。
苏荣又吩咐那些小太监将一大堆珍稀药材送进来，另外还有几个他从太医院调来的女医，专门负责替小公主诊治身体，调养内府。
苏荣安排妥当，便带着那些小太监离开梧桐苑了。
皇帝这一出，果然在后宫掀起惊涛骇浪。
因为墨思萱是第一个获得公主正式封号的。
霍长情陪着墨思萱，坐在卧室里翻看皇宫珍藏的画册。
墨思萱天赋很高，这些名家遗作和具有收藏价值的画集，在她看来，都是一目十行熟记于心的。
霍长情刻意考校她，试探几番，发现墨思萱才思敏捷，记忆力强大，显然也不是什么呆头呆脑的木头人。
霍长情正在暗自感叹，大公主突然闻讯赶来。
守在梧桐苑门口的侍卫看到大公主，似乎并未阻拦，而是直接放行，对大公主极为恭谨顺从。
墨雪眉在卧室窗口看到霍长情搂着小公主，一副悠哉乐哉岁月静好的模样，她心中嫉妒得要死，美艳的脸上露出一丝深深的忌惮。
明明她才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
明明她曲意逢迎，左右逢源，将帝后哄得十分开心。
可是……父皇为什么偏偏将第一个最重要的公主封号送给墨思萱？
墨思萱，从前在后宫就是一个小透明，如果不是宛嫔护着她，皇帝也暗中照顾她，恐怕她早就被后宫的唾沫星子淹死了。
当年她出席宫宴，被人发现她患有古怪的侏儒症，皇帝为了掩盖这桩皇室丑闻，便故意暗中抹除梧桐苑的存在，将宛嫔和小公主放逐在此，不允许任何人肆意接近，也不允许后宫众人谈论此事。
慢慢的，梧桐苑，宛嫔，小公主渐渐退出众人的视野，变成货真价实的小透明，毫无存在感。
墨雪眉对这个柔柔弱弱毫无存在感的小公主，也是极为轻视的。
她打起帘子，笔直地走进去，冷笑一声：“王妃！真是好兴致！”
墨思萱看到她，立即弱弱地喊道：“大姐！”
她正要按照后宫的规矩，给大公主行礼，却被墨雪眉制止住。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能够哄得父皇给你封号，恐怕你也不是什么单纯天真的货色……”
墨思萱假装自己听不懂，再次露出一副惊惧之色，躲在霍长情怀中，故意露出一双林中小鹿一般天真无邪的美丽眼睛。
墨雪眉看到她这幅怯弱不安的样子，更是恨得牙关痒痒。
“淮南王妃！这两天是不是你在父皇跟前说了什么？否则父皇怎么可能垂青这种一无是处的小矮子？”
小矮子？
患有侏儒症的小公主，确实是世人眼中玷污了皇室尊严的小矮子。
霍长情神色不动，伸手搂住吓得瑟瑟发抖的墨思萱，冷然回道：“这是陛下的决定，与我无关。”
墨雪眉不信，眯了眯俏丽的美眸，冷冷地讽刺道：“你给我等着瞧！你自身难保，听说今晚淮南王就要迎娶平妻，你在这里能蹦跶多久？”
等淮南王移情别恋，或者与顾烟重燃爱火，恐怕淮南府也没有霍长情的立足之地，到时候被淮南王抛弃，不就是她倒霉催的结局？
墨雪眉似乎能预见到这一幕，唇边勾起一抹充满恶意的笑容。
霍长情没有搭理她，冷静地笑道：“思萱，要不要吃点东西？”
手术已经顺利完成，算算时间，小公主应该可以吃东西填饱肚子了。
墨思萱微微点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不舍与难过。
“姐，姐姐，王爷真的要娶别人为妻？”
霍长情仔细一想，这么说，也没错。
墨雪眉看到霍长情一副冷静泰然的模样，她似乎丝毫没有被淮南府的平妻典礼打击到，心中也是觉得无趣，便气呼呼地独自离开了。
淮南府。
张灯结彩，鲜花锦簇，纸醉金迷，庆赏佳礼。
墨言恪早就换好典礼要穿的衣服，一袭喜庆的大红色礼服，宽大衣襟和衣袖上绣着祥瑞的飞龙图案，衬得他芝兰宝树，昳丽如画。
只是他锋利冷酷的眉宇间，萦绕着一团生人勿近的冰雪气质。
今晚王府筹办平妻典礼，由太后亲自主持，一旦礼成，顾烟以后就不再是地位尴尬的顾侧妃，而是与霍长情平起平坐的正牌王妃。
而且听太后的意思，她打算将王府后院的内务交给顾烟来打理。
两个彩衣飘飘的宫娥引着太后走进来。
太后虽然年纪大了，却没有那些寻常长辈的老态龙钟。
她保养得宜，气质出众，穿着喜庆的暗红色团花蝙蝠百子对襟长袄，举止沉稳而又娴雅，宛如闲庭漫步的高贵仕女。
浑身透着一种难以描摹的贵族气质。
墨言恪对太后，还是颇为敬重的，主动跟她拘了一礼。
太后来到天心阁的花厅里，看着墨言恪穿衣打扮，这个最心爱的孙子早就出落成晋国最有权势，也是最好看的男子，没有之一。
太后笑眯眯地问道：“恪儿，今晚你的心情美不美？”
出乎预料的是，墨言恪直言不讳：“皇祖母，不要拿我开玩笑。”
太后一怔，有点恨铁不成钢。
但是大喜之日，太后不愿意扫兴，更不愿意让那个霍长情趁虚而入，便宽慰地笑道：“你呀！嘴硬心软！跟你父王一个德性。”
她泪盈于睫，仿佛沉浸在那些久远的回忆里，难以抽身而出。
有的老人家，就喜欢追忆往事，就喜欢霸占着那些陈旧的感情。
墨言恪不动声色地回敬道：“皇祖母，今天晚上你就该高兴高兴的。宫里已经很久没有举办喜庆的盛典了。”
太后微微一愣，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墨言恪不愿意提起顾烟那个女人。
尽管顾家是典礼的主角，顾烟今晚就是平妻典礼的女主角，还即将成为他身边名正言顺的王妃。
太后陪着墨言恪，简单地聊了几句。
不痛不痒，无关紧要。
墨言恪神色坦然，脸上没有露出半点蛛丝马迹，直到平妻典礼开始，礼官在淮南府的大厅里唱喏。
墨言恪穿着喜庆的红色吉服，漫步而来。
不是新婚典礼，不需要按照新婚的规矩来办。
那些参加典礼的权贵，和顾家的一众亲友，纷纷站在大厅里翘首以盼，直到淮南王如期出现。
顾烟没有戴红盖头，一袭华美喜庆的红色长裙，衣领和裙裾上绣着精致绝伦的金凤图案，衬得她肤白貌美，楚楚动人。
眼看淮南王越走越近，顾烟的心跳逐渐加剧，变得砰砰砰直响。
她等待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