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朋友，你听说过秩序之主吗？
接下里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黄守致的第三魂技一放，古月立即配合开始控场。贝贝的雷霆之力被同样擅长元素控制的古月压制，大风忽起、冰雪凋零，疾射而出的翠魔鸟、黄金鳄王和破魂枪主人，在加上两个虎视眈眈架好魂导器的辅助系魂师，就算是江楠楠、贝贝和徐三石联手，也挡不住这围攻战术。
跨年级挑战赛，二年级胜！
“你们接下来还挑战五年级吗？”裁判询问。
黄守致环视自己的队友一眼，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最终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就算动静闹大一点，也无所谓吧……
黄守致有些心虚地想。
反正已经在穆恩那里过了明路了！
之后，五六年级战战兢兢地迎来了势如破竹的二年级们。
五年级少了因为要陪女朋友所以留了级的贝贝，以及依葫芦画瓢的徐三石，在二年级的暴力攻势下宛如风中摇曳的浮萍。
六年级就更不用说了，大部分都是资质不够未能进入内院的学生。
最终，二年级挑遍史莱克外院的神话在一周后尘埃落定，史莱克日报近日销量暴涨，《群英荟萃二年级》再添新订本。由于风头太盛，就连两耳不闻外院事的内院也听说了一部分消息。
“这是真的？”
听到史莱克日报、《群英荟萃二年级生》专访记者西西的转述，仍处于养伤、压制邪火的马小桃美目微挑。西西素日里沉默寡言，但自从学院给她派发了观察二年级、内院预备役的任务后，原本只有修炼和八卦的人生增添了更多的乐趣。
来找马小桃聊天的公羊墨也对此颇有兴趣。他点点下巴，笑言：“我记得陈子峰挺关心外院的黄守致学弟的，他知道这件事一定很高兴——说起来，他最近是不是出任务去了？”
西西点头。
马小桃轻哼一声：“和戴钥衡一起？”
公羊墨是知道马小桃和戴钥衡之间的竞争的，作为内定的史莱克代表队里的辅助系魂师，他自然拥有娴熟的端水技术，轻声安抚：“对，是玄老和乐萱姐带队。”
马小桃讶异：“什么任务需要这两位一起出动？”
“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任务？”公羊墨回忆，“就是有点奇怪，类似于邪教什么之类的。”
“圣灵教？”马小桃皱眉，圣灵教的任务一般都有点危险。
“不是。”公羊墨摇摇头，“你听说过秩序之主吗？”
“那是什么？”
“是最近一个新兴起的教会，信仰的就是秩序之主。大致意思是天地混沌之处本无秩序，因为秩序之主的诞生一起才步入稳定。所以教义是……人类社会当有基本秩序，不能为了追逐欲望而为所欲为。”
原本记录着什么的西西抬头，历来清冷的神色沾染几分困惑：“这个教义……”
“怎么听起来有点像在针对邪魂师？”公羊墨接口。
最近做多了文章报道工作，因而有些敏感的西西迟疑几秒，继续表达自己的观点：
“不仅仅是邪魂师……你不觉得，这个教义隐隐有在针对魂师嘛？”
毕竟魂师，也是一群谁拳头大谁说话、追逐欲望的存在啊。
这个话题就有些敏感了。三人沉默，面面相觑。
先不提内院的一点小风波，黄守致在接受轮番采访和报道后，终于如愿以偿地迎回了自己的平静生活。这段时间追逐二年级的人太多，黄守致不堪其扰，也没时间折腾，啊不，训练霍雨浩，只是匆匆丢给他一张训练单，就放霍雨浩自生自灭，顺带叮嘱他加强一下魂导器的自身技能，毕竟假期要带着他去日月访学。
而今天，对于自动送上门的霍雨浩，黄守致有些惊讶。
“你说，你已经二十级了？而且获得了二级魂导师徽章？”
黄守致看着霍雨浩，有种自己随手种在菜碗里的小苗苗自己开花的欣慰感。他满意地点点头：“那很好，你接下来的魂环有什么打算？”
“天梦哥的意思是，让我获取第二武魂的时候，在那里顺便取得第二魂环。”霍雨浩老老实实回答，“好像是什么……模拟技能？”
古月的话在他们身后响起：“那只大虫子的同族技能？”
黑发的少女神色冷淡，她挑眉：“怎么不让那只大虫子自己努努力，挤出一个技能位让他自己给你？”
“白白浪费一个魂环位。”
古月一直看不太顺眼那只有些恋爱脑的大虫子。看看他给霍雨浩的四个技能：精神探测、精神共享、灵魂冲击、精神干扰。这其中的大部分技能，但凡擅长一点精神力的运用，都可以自行摸索出来——甚至在古月看来，只要精通一点精神力，也能做到模拟这个魂技。
“呜呜呜呜……”天梦冰蚕陷入自闭。
霍雨浩手足无措，他不得不再次安慰起自尊心受到打击的天梦冰蚕。偏偏伊莱克斯这个时候还插了一脚，赞同了古月的话：“确实不要太依赖魂技，过于习惯魂技的存在，也会对练习魔法造成阻碍。”
“毕竟魂师不是魂兽啊。”黄守致这时难得良心发作，站在天梦冰蚕一边。他自己曾经是个天星，如今从金龙王身上汲取力量的方式也和人类魂师的修炼方式相似，再说和一群人类和魂兽待久了，他也能察觉出二者之间的天差地别。
魂兽天生天养，就像人类自幼知道挥舞自己的手足一样，天然熟悉自己的能力。但魂师不同。且不说他们依赖魂技释放技能，光是那个没有魂环就无法突破的瓶颈存在，就足够令黄守致费解了。如果说武魂是魂师的天生之物，为什么还需要依赖外力才能突破？甚至技能的具体内容，还要从魂兽的身上获取。在黄守致眼里，这就是魂师猎杀魂兽，从魂兽身上拾取刻着魂技释放方式的程序基盘。基盘装在身上后，魂师只需要注入魂力，魂环就会自行运转起发动魂技的程序，发动的原理、形成的方法……完全不需要魂师自己思考。
说实话，这听起来确实非常不对劲。
就好像……魂师是靠着汲取魂兽的生命和气运才能生长的寄生斛一样。
黄守致思绪神游，猛然间对上了古月有些危险的目光。他一个激灵，果断改口：“但是你古月姐说的对，模拟这个技能还是靠你自己努努力，第二魂环我们再想想办法，最好是从大虫子以外的精神类魂师获取——”
而且要是真不行……
黄守致咬咬牙，不就是神赐魂环吗，大不了他动动手段做个弊，给霍雨浩来一个！
霍雨浩完全不知道黄守致复杂的心理回路，他只是发愣：“啊？”
“那我需要动用院里那个帮忙获取魂环的奖励吗？”
黄守致、古月、天梦冰蚕异口同声：“不行！”
“你小子，非要暴露自己的特殊是吗？”天梦冰蚕语重心长，“雨浩啊，现阶段咱们主要得猥琐发育，好好苟着，等你强大起来了，再偷偷惊艳所有人！”
古月微笑：“作为精神类武魂，你的精神力还是太弱了。假期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的精神力会迎来一波大提升——到时候魂环会是一个借口，我不建议你将自己的魂环情况暴露在史莱克视野里。”
黄守致觉得这不行，有必要给这娃紧紧神：“雨浩啊，哥奉劝你，还是别太信任史莱克了——你觉得到时候，你和白虎公爵戴家起了冲突，仰仗贵族支持的史莱克会站在哪边？”
“但是魂导系的帆羽老师，还有周老师……”霍雨浩迟疑。
武魂系对自己的轻视，他已经确实感受到了。但不可否认的是，在他绝望之时，确实是魂导系给自己指了一条明路。
黄守致内心暗叹。魂导系不说，出于霍雨浩的天赋，他们确实表现出了重用之意。这里面多少算计、衡量暂且不提，但他们这一群看似声势浩大，还真没几个懂魂导器的——霍雨浩要是想走这个路子，确实还得仰仗史莱克魂导系的资源，哪怕史莱克魂导系一直出于弱势地位。至于周漪……他其实一直对这位老师的教育方式颇有陈词，但在周老师的教导中，霍雨浩是既得利益者，黄守致犯不着为了什么声张公平正义而断了霍雨浩的好处。
“记住，雨浩。”黄守致告诫这个已经站上自己这条船上的人，“成年人的世界里，大多数互帮互助是建立在利益交换之上的。我不是说要你恩将仇报，而是对于恩情……你可以用好处来回馈，但切忌用恩情将自己绑死在一条船上。”
“魂导系也好，周漪也好，都是如此。他们帮助你，是看到了你自己的闪光点——那是你自己的资本。对于这份恩情，你可以将来用好处来回馈，但不要因为这曾经的援助而无条件站在他们一边，反而丧失了自己的原则。”
“即使是我们之间的关系？”霍雨浩问。
“——即使是我们之间的关系。”黄守致加重语气。
有点伤人，这是实话。霍雨浩要变强、复仇，他身上的天梦冰蚕想成神；黄守致需要霍雨浩身上的技术和背后的命运女神的支持，需要他代表人类站上将来混杂着魂兽的组织的前方，也不介意顺手帮霍雨浩复个仇。他们心知肚明各自的目的，正因为有了共同利益，所以才会站在一起。
所以哪怕古月看霍雨浩不顺眼，依旧愿意去教导霍雨浩精神力的应用——这一点，那条靠着吃天材地宝、冰神遗产被保送至万年的大虫子一点也不合格。
“这样啊……”霍雨浩有些失落。他还以为自己和黄学长关系好起来了呢。
看着这样的气运之子，黄守致难免有些心软。想着打打感情牌好像也不是不行，他补充：“当然，这样的关系并不意味着毫无感情——咱们也算是战友嘛！”
可惜，有人不配合。
古月凉凉插口：“我补充一句。”
“霍雨浩，我们之间可不止共同利益。”
她露出端庄文雅的微笑：“——你可是被我们绑架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