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如愿以偿
“大胆韩进，有人击鼓鸣冤，状告你逼良为娼、始乱终弃，你可认罪？”
当今陛下出生低微，母亲只是平民女子，偶然救了受伤濒死的先皇，两人春风一度生下了陛下，先皇只带走了陛下，平民女子抑郁而终，始乱终弃一直是陛下的逆鳞。
韩进一脸懵逼，看向牛盈以及她身后跪着的那对老夫妻，还有站在武将首位，一脸看戏，时刻准备着上前帮腔的英国公，立刻明白过来，恨恨的攥拳，牙根痒痒。
牛盈泪眼盈盈的看着他，眼神不停的往身后那对老夫妻身上瞥，仿佛她是无辜的，一切都是被迫的。
可韩进已经不相信了，甚至连个眼神都不肯施舍给她。
“臣与此女情投意合，本想将她纳为贵妾，不知为何闹到了陛下面前？”韩进浸淫官场这么多年，自然不是个傻的，与其被迫认下，倒不如大大方方承认了，男人吗，三妻四妾很正常。
皇帝心头的气散了不少，语调也变得平和起来，“你们一人说情投意合，一人说逼良为娼，叫朕如何相信，该信你们谁呢，老师认为呢？”
“此事是臣的家事，臣本应避嫌的，可既然陛下问了，那臣不得不说。臣觉得，当务之急不是考虑谁真谁假的问题，而是要考虑负责的问题，女子本弱，男子就要负起责任来，臣做主将此女纳进府里。”
韩相叱咤朝堂二十载，历经三朝，三起三落，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等小事，处理起来简直易如反掌。
皇帝点点头，“老师说的有理，是朕狭隘了，就按老师说的办。”
韩相一句话，此事被轻轻揭过，若只是个妾，牛盈又怎会知足呢，她不可能在韩府里像个下人一样活着，更不可能日日向韩迢屈膝，她做不到。
“陛下，韩进强迫民女在先，若如韩相所言，民女入府做妾，怕是明年今日，民女坟头草都得两米高了，韩进他强抢民女，不能被就此揭过！”
牛盈撕心裂肺的陈词，英国公也跟着搭腔，“陛下，臣最近听说了一件有趣的事，不知陛下想不想听？”
“不想听，退下吧。”
“啊？”皇帝不按套路出牌，英国公没有任何防备，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陛下不想听，臣也是要说的，忠言逆耳利于行，陛下万不可偏听偏信。”
“既然非说不可，那你问朕做什么，你直接说就是了，拐弯抹角一点都不果断，和老师比起来差远了。”皇帝对他嗤之以鼻，眉眼中满是嫌弃。
英国公想吃了苍蝇一样难受，目的还未达到，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讲，“此女于闹市口敲登闻鼓时，臣的小女碰巧从那路过，刚好看到，一下子就认出了她，陛下您猜此女之前是何身份？”
“朕不猜！”皇帝嘴巴都快抿成一条直线了，“你女儿没事儿吧，姑娘家家的不在闺阁里绣花，到处乱跑什么，还跑到闹事口去看人敲登闻鼓，要是实在是闲的慌，朕就给她找点事干。”
“就抄经吧，把《太上感应篇》抄上千遍，静静心，你监督她。”皇帝看向一旁的太监。
太监立刻跪地答“喏”。
英国公嘴角抽搐，暗自腹诽：女儿啊，爹对不起你啊。
“陛下冰雪聪明，一下猜对了，此女正是韩相之前的养孙女。”英国公强颜欢笑道。
“朕没猜。”皇帝还是那副苦瓜脸，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你说什么！此女是老师的养孙女！”
韩相闭了眼，此事一入死局，再无挽回的余地，韩进官涯算是到头了。
底下的大臣们开始骚动起来：
“那岂不是兄妹乱伦！”
“岂止啊，此女刚才不是承认自己已经怀孕不到两月么。”
“那，岂不是，嫁给秦编修时她就已经和自己的哥哥...”
“咦——耸人听闻，耸人听闻啊！”
韩进长叹一口气，身体微微颤抖，此话一出，他已无余地，只是他怎么都想不到，最后害自己进地狱的竟然是自己最爱的女人。
“好你个韩进！”皇帝气的砸了砚台，笔洗直接砸到韩进头上，砸的他鲜血直流，“不守礼法的混账东西，你简直是我大宋官场的败类！”
韩进一言不发，笔直的跪着，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
韩嘉气的上前一脚踹翻他，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两个太监都差点没有拉开，“陛下，您让他们放开我，臣教子无方，索性就打死这个败类，不碍陛下的眼。”
“算了，感情之事又如何说的清楚呢。”韩嘉踹的实在是太狠了，皇帝要赐死韩进的话都不好意思再出口了，反而还得劝他手下留情，“韩进犯了大不赦之罪，既然韩卿已经亲手处理了，朕也不好过多的插手家务事。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臣谢陛下恩典。”能保住小命，韩进已经阿弥陀佛了，自然不敢再有要求。
“你先别谢朕。你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不耻，众卿不屑与你为伍，朝堂再没有你位置，褫夺你所有官身，贬为庶人，终身不可再为官，直系子嗣，三代之人不涉官场；你还需到闹市口的登闻鼓下，挨一百板子。朕要让万民看看，你这罔顾礼法之人的下场！”
韩进即使有再多的不甘，也只能含恨咽下，尽量维持自己最后的骄傲，“草民，谢陛下隆恩！”
牛盈一听急了，她膝行向前，哀求着：“陛下，不要褫夺进哥哥的官身，他答应要给民女挣个诰命夫人呢，民女和进哥哥的孩子也要做官报销朝廷的！”
“哼！你想的美，朕听柔嘉说起过你，早知道你的秉性。”皇帝冷哼一声，八公主和皇后至今未和好，其中一大部分原因就是牛盈。
“陛下给韩庶吉士...瞧我...忘了，已经不是庶吉士而是草民了。”英国公惯会落井下石，“陛下不若赏个恩典，给韩进和牛盈这对有情人赐婚。”
“你说得对。”皇帝肯定了英国公的话，对着韩进道：“今日朕赐牛盈为你的正妻，愿你们琴瑟和鸣，早生贵子。”
“谢陛下！”韩进牙根都快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