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送考
时守鹤凝视独宜许久，确定她那张脸都没有丝毫逗弄她的破绽神情流露出来，面色渐渐痛苦之色。
他已听到自个心碎的声音了，甚至连强装淡然都做不到。
考场里头，监考官那是真能站在你旁边看你答卷，遇到些个人特色的比较浓厚的学子，监考官那才不管三七二十一，要么捂嘴忍俊不禁，要么夸你是个罕见人才。
光是想想祝词青有可能走到他的号子，批判的眼神扫过他所有的答卷，时守鹤脚指头都快抠地了。
独宜瞧着他痛苦捂脑袋的模样，背着手歪头眯眼审视了会，露齿轻笑，“如今变数多，未必是这样，我权当笑话说给你听听。”
“笑话，到时候我才是笑话。”时守鹤脑子里突然萌生出，要好好去请教请教国子监先生课业的打算，再则南边家里重金聘请的冯学究也同京城几位文学大家相熟，不若明日都备上厚礼拜访一二。
独宜摇摇头。
前世今生都未曾改变的一点，时守鹤只有对着祝词青才会严肃认真起来。
时守鹤深深叹了口气，“过几日就知道了，不妨事。”他嘴上说得无所谓，眼里的谋算已出卖了他。
二人去找李星河，得知她睡下了，一个去看浅绿，一个默默地朝着院子去，还派人去找王府的谋士，大抵是要说说课业了。
浅绿依旧很虚弱，不过这两日每日都会清醒小会儿，但嗓子却被伤了，说不出话来，双手也被伤了经脉，这些都是当时没看出来的，随着她的苏醒才知道的。
从大夫那里得知，今日浅绿精气神不错，独宜顿时笑了起来。
入了屋子，独宜看浅绿眼泪汪汪，努力张口的模样，将她扶着坐起来，端着汤药给她吹了吹，勺子才递过去，就被她扬起下巴拒绝。
“先别想那日的事了，你好好康复才是正经。”独宜哄着她喝药，浅绿是唯一的人证，日后真的要扯李曦华的死，她的证词是最重要的。
浅绿情绪渐渐激动起来，张开嘴想要发出声音，伤了的双臂偏偏怎么都使不上气力，眼泪啪嗒啪嗒地滚下来。
嗓子眼滚动着呜呜呜的模糊声。
“大夫说了，你现在不能情绪起伏太大了。”独宜看浅绿还包裹的后脑勺。
本说浅绿即便不能说话，只要能写东西，也是能还原当日始末的一部分。
这个动手的人，还真是处心积虑。
独宜给浅绿擦拭眼泪珠儿，看她垂眸啜泣，捧着她的脸，“那我来问你，你来答。”
浅绿使劲点点头。
独宜压低了声音，“凶手长相你记得吗？”
浅绿眼神惊恐，点点头，又摇摇头。
独宜按住她的肩头，“意思就是蒙面了，认不出来，但是要是重新能看着，你能抓出来的意思，对吗？”
浅绿点点头。
“几个人。”独宜顿了顿，估摸了下那日需要的人数，“五个人朝我右手看，高于五个人看我左手。”
浅绿死死盯着独宜，而后摇摇头。
独宜迟疑了下，比画一个一，“一个人？”
浅绿嗓子骤然发出无法识别的声音。
“不激动不激动。”独宜安抚她，问出最后一个问，“男的还是女的？女的就看着我，男的就闭眼。”
浅绿闭上了眼。
独宜心中一震。
这样的人物，京城绝对打听得出来。
“穗穗姐！”
俏皮的声音响起来。
独宜诶了一声，穗叶也被接到了王府来，她却忽而感觉到浅绿身上轻轻发抖。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了？”独宜看浅绿脸色苍白。
浅绿却是猛然闭眼，倒了下去。
独宜吓得一抖，“大夫，大夫来看看！”
大夫只说浅绿本身就虚弱，见着独宜太过激动了。
穗叶挽着独宜乐呵呵说：“我就说让你别来，我守着浅绿，有我在你们还不放心，对了，大公子能够考上吗？考上了是不是要给咱们发大红封？”
“怎么，身上银子不够花了？”独宜点点她的鼻头。
穗叶说了个没有，脑袋在独宜肩头蹭了蹭，“我能跟着你去接送大公子进出贡院吗？”
“好，到时候我陪你到处走走。”独宜点点头，穗叶身份特殊，出事后就被时守鹤严令禁止外出。
穗叶这才真笑了出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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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就到会考当日。
独宜、时守鹤都未料到，李星河居然也跟着一道来了。
送举子的马车围得水泄不通，李星河撩了窗户帘子看了看，“前面在做什么，堵着路让考生都进不去，他们家的就能中了？”
“王妃，还早还早。”时守鹤搓着手小声说。
“安心背你的文章，我亲自来送你，你最好给我争气些。”李星河扫他一眼，大有时守鹤不争气就掐死他心思。
独宜难得傻笑两下。
李星河这几日抓时守鹤课业抓得肝火旺盛，她也是昨晚才得知，是李逸正专门写信回来，让她盯梢下懒鬼。
她好几次想给时守鹤漏题，都被他捂着耳朵拒绝。
她扫了眼李星河，焦躁地送考。
又看了眼被王府先生耳提面命还在背书的考生。
默默地低头喝茶。
等下了马车，李星河的出现吸引了不少人目光，她亲自清点时守鹤要带进去的东西，“去吧，考不中，就死里头别出来了。”
时守鹤深吸口气，“娘娘你能不能说些好听的。”
独宜含笑，叮嘱时守鹤，“多的我也不说了，反正你要是能中，你让你父亲叫你爹都可以。”
时守鹤脸上露出笑意，“那我是真的光宗耀祖了，你这几日就好好待在，哪里都别去，我在里面是肯定不会有事的，倒是你。”
“好，知道了。”独宜给他弄了弄披风。
不少来送家里男子进考场的，都有些见过独宜，瞧着她大庭广众和男子拉拉扯扯，都是露出异样眼色。
李星河咳嗽了一声，目光挨着刀过去。
“好了，我进去了，快跟着王妃回去了。”时守鹤拿过东西，“放心，我肯定中。”
独宜嗯了一声，目送进去的人。
“走了穗穗。”李星河叫她，“中不了，我有的是好果子让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