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平衡法则
伯希虽然从小跟着连璃西，但他并不知道很多事情，因为在那次风筝节之前，他一直被当作暗卫培养各项技能，很少接触外面的事务，更别说是主子和若芷这等人物了。
伯希听着男子的讲述，滔滔不绝，明明主子和若芷因为年纪尚小，又各自外出游历，主子还守皇陵两年，其实满打满算二人真正意义相处的时间并没有多少，连璃西却能记住和若芷的每次细节，生怕遗漏了来之不易的瞬间。
“殿下，您自小就和帝师要好吗？”伯希忍耐不住询问。
“我们一群人从小在皇宫内外长大，自是一起玩耍，但是当时若芷最要好的还是二哥，为了能和她多亲近些，我时常和二哥玩耍。”
连璃西提到连璃月，伯希的眸子杀意又起，他以为主子看不见，就没有收敛那锋芒，殊不知连璃西即便看不见，但依旧敏锐的捕捉到男子浑身的杀气。
“伯希不可如此，即便是恨意，我自己就够了，你不必因为我是你的主子，而继承我的情绪。”
连璃西想到了若芷和缪清的相处方式，虽然看起来缪清以若芷为中心，但若芷给了缪清充分的自由选择权，缪清也从来没有以若芷的情感看待事务，所以他一直是合格的陪伴者，这一点，饶是现在的连璃西也做不到，所以，他从来不嫉妒缪清和若芷的相处，如今，他也应该学会让伯希和自己的意志剥离开来。
伯希听着男人怪异的话语，他不懂，最起码他现在不懂，自古以来，哪一个下人不是为自己的主子马首是瞻，主子的一切就大过天，当然主子的命就是他的命。
“伯希不懂，伯希只知道是您把我救了过来，让父母得以在长平安身。让伯希得以做事。”
连璃西不语，当年征战本就是给小连璃西一次外出历练的机会，当年若芷也在，是她说这小国孩子面相可人，是可塑之才，连璃西这才留了伯希一命，当然这个事情他会烂在肚子里，只因为若芷说：
“璃西，你要记住，千万不能和伯希说是我让你救了他一家，你要坚定的让他知道是你主观意愿想让他活着。”
“芷儿，你的意思是让伯希永远忠诚于我吗？”
“不，你要让一个失去家国的人有一个在人世间坚定的东西，而你是这个坚定他存活的动力，如果事情是你执行的，而是最初的动因是因为我，而他将来又要在你身边做事，那自是不足以支撑一个人存活的动力的。”
连璃西记下，虽然他这些年看着伯希做事有些大人风范，但他还是不敢冒险，毕竟她说的话，很少出错。
伯希又是疑惑，这主子怎么又走神了，肯定是又想那女人，连带着自己也有些想念，倒不是连璃西这种情感，而是这些日子女子做出的成绩，让他不得不佩服，女子的胆识和能力，别说整个大沧，饶是整个大陆也是少有的存在。
“对了，殿下，那个墨先生已经入住朝露殿，说是帝师的命令，让他给陛下续命。”
连璃西点点头，表示知晓，他是敬爱这个父亲的，可他得知了真相，居然想要若芷的命，实在不该，他不允许任何一个对若芷有威胁的人存在。
“那个夏国太子回去了？”连璃西语气冰冷，压抑不住的寒意。
“是的，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那蛊毒都会侵入男子的体内，要生不得，要死不能，更不可行男女之事。而且随着时间的增长，这毒不会立刻要了人的性命，而会保护蛊的本体不受侵害，一只蛊虫的寿命是四十年，所以这太子要活活受罪四十年。”
连璃西轻哼，四十年而且只是初一和十五真是便宜那个人了，要不是若芷书信自己留着他还有用处，他自是不会留着楚云溪的，敢动他最珍视的存在，这就是代价。
朝露殿
墨钰正在为瘦弱的明帝施针，微微蹙眉，此法极端，甚是耗费人的心血。
“朕看你如此年轻，又技术高超，那妖女又是用了什么收买人心的法子，让你听命于她？”
墨钰面对明帝的大胆发问，没有感到震惊，毕竟是在位几十年的人，意志力自然比常人好的。
“陛下误会了，我与帝师大人是一见如故，况且我是大沧的子民，救我大沧的君主，岂不是天经地义？”
明帝待人治疗后，穿起衣服：“好一个天经地义，你既然是用医神道，自然第一次为我把脉就知道，朕的体内有一股烈毒，那烈毒也是近两年之兆，年轻的很。”
明帝说的不假，墨钰当时还奇怪，若是一般的毒，不可能让身体健朗而且每天被太医盯着的明帝查而不觉。
墨钰道：“回陛下，您这烈毒名唤‘什牙’是五毒之一，即便是我从小接触医毒，也不曾见过，传闻只有这已经去世的岐山老者可以炼制此毒。”
明帝闭了闭眼睛，无奈的笑了笑。
明帝：“朕一直好奇，夫容华在你们这些好友的眼中是怎样的存在。”
墨钰清俊的脸上，闪过些许赞许和敬佩：“陛下，容华的能力您是知道的，但她最让我震撼的是她永远坚定不移的选择中正，如果用世俗的善恶去衡量她，那是对她最大的折辱，容华和我说过，她此生最大的目的就是寻找存在世间法则的最佳平衡点。”
明帝晦暗的眸子又是一阵探寻：“平衡点，那是什么？”
“当时我也像陛下一样不理解，也是，在容华口中总是有我们无法获取的东西。
她说平衡点是区别于普通善恶观念的一种更加纯粹的稳固的处事法则，就好比说在善恶观念里，我们通常会用某一个角度去评价人事物的单极属性，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好人或者坏人。最不济，我们会说这是灰色地带。
但在平衡的观念里，没有所谓的好或者坏，那种带有颜色的属性。这些行径不过是在某种特定情况下，不同经历和性格的人进行的一种自我保护的选择，这种选择在普遍大众的认知里，以那些对人事物对世界范围内产生最小影响的我们称为善，产生一些人类无法探寻的东西，我们称为恶。固然，世间没有好坏之别，只有平衡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