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收押
第118章 收押
杜琅望着小于殷切的眼神，他其实也想到了这些，可是这一切听起来确实过于荒谬，毕竟卢山已经去世好久，而小于却声称他看到了胸口插着的刀的卢山，这无疑是说，小于在当晚看到了卢山的鬼魂。
如果盛安奇的死和小于没有一点关系，那么他这话可能是断案的关键点，可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小于，而且张虎已然承认了是他自己杀了盛安奇。虽然后面盛安奇尸体伪装的事，小于和张虎都没有错承认，但是似乎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因为最最重要的证据已经摆在面前。如果没有第二个人和小于一样，在案发当晚看到了那个所谓的插刀人，那么小于这话，就算不是谎话，也要变成谎话了。而且，如果没有这个人，事情似乎更加合理一点。
也就是说，这个插刀人根本就是小于说的谎话，当晚张虎杀完人之后，失去了意识，醒来的小于将盛安奇伪装成自杀的样子。可是，小于和张虎看起来却又不像是在说谎，特别是此刻，小于的目光，看上去那么真诚，那么无辜。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胸口插着刀伪装成卢山的人，如果盛安奇死后被伪装成自杀的样子真的不是小于做的？那么这人又是谁呢？
一时之间，杜琅的心思百转千回，他实在不知应该如何开口。
可一旁的三江却没有如此善良，他冷冷的望着小于，说道：
“什么胸口插着刀的人，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看到了？别人都没有看到呢？”
没错，三江抓住了这件事情的重点。
小于果然一下子被问的说不出话来，眼里的希望也在一瞬间落了下去，他只能垂死挣扎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真的看到了，我……”
三江打断小于的话，继续说道：
“你不知道为什么，那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因为这个插刀人就是你自己编出来的，根本就不存在，是你在说谎，是你为了摆脱嫌疑变出来的谎话。而且小于，你不觉得你的谎言说的过于危言耸听了吗？一个胸口插着刀的多年前已经死去的人，竟然能出现在你眼前，你这话，说出来谁信呢？”
小于被质问的哑口无言：
“我我我……”
杜琅看着小于无措的样子，虽然心中也有同三江一样的疑惑，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我能看出，小于没有说谎……”
三江却像是听到了极好听的笑话，冷笑着问道：
“杜琅，你以为你是谁？是神仙还是妖怪，你是能钻到他的脑子里看到他的脑子想什么还是能钻到他的肚子里看到他的肚子没有坏水？如果这些你都不能做到？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在说谎？你凭什么肯定他不是再说谎。”
杜琅顿了顿，继续道：
“我能看出来，他没有说谎，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三江继续冷笑道：
“笑话，就算你真的会什么读心术，难道你就能帮助那个什么破读心术一定是准确无误的吗？你就一定能确定小于没有撒谎吗？”
“这……”
杜琅确实不敢保证，因为有一种人，心意坚定，即使说谎，也可能把痕迹掩盖起来。
三江见杜琅这个样子，冷哼一声逼问道：
“怎么？无话可说了吧？”
杜琅见三江飞扬跋扈的样子，心中很是不忿：
“就算我无话可说，你现在也找不到证据证明是小于做的那些事。你也无法证明是小于杀人呢？更没有办法证明是小于将盛安奇的尸体伪装成自杀的样子。你也同样没有办法证明小于是在说谎。”
三江用带有寒意的目光望着杜琅，忍不住嗤笑道：
“呵……杜琅，杜公子……我知道梁大人将这个案子交给你处理，但是死的是我们天云社的球头盛安奇，你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竟然还为凶手辩解，你究竟是何意？”
杜琅没有一丝畏惧：
“证据确凿？何来此说？”
三江不甘示弱：
“那个张虎，不是刚刚承认他杀了人吗？难道凶手亲口承认自己杀人了，还不算证据确凿吗？我倒是不明白了，你杜琅杜公子，还想要什么样的证据？”
杜琅道：
“但是你也说了，是张虎，不是小于。”
三江道：
“真正的张虎已经死了，而现在的张虎就是小于，这点难道你还不明白么？”
杜琅道：
“不管怎么样？杀人的终究是张虎，不是小于。”
三江却不愿和杜琅继续纠缠下去，他一下子跪倒在梁大人面前，掷地有声的说道：
“梁大人，杀死盛球头的人已经找到了，请您为我们盛球头做主，让他得以安息。”
梁汝佳看着跪在地上的三江，叹了口气，正准备说话。
杜琅却突然也跪了下来：
“梁大人，小于他……是心理有问题，其实真正杀死盛安奇的人是张虎，并不是小于，请您看在这点上，对……”
杜琅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完，便被三江打断了：
“这有什么区别吗？拿刀的不是他的那双手吗？还是说，将刀插入盛球头胸口的人，不是小于的手？”
杜琅道：
“这……理论上来说，不是的！”
三江道：
“杜琅，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公然包庇凶手吗？”
杜琅不愿和三江这样不讲道理，不明是非的人继续说下去，他转头对梁大人说道：
“梁大人，这个案子……”
这次，三江依旧未让杜琅把话说完，他重重的点头磕在地上，大声说道：
“梁大人……我们盛球头死的愿望，如今凶手已然认罪，求您为他做主，还他一个公道！”
说着，三江再次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这时，围观在衙门外的那些天云社的成员，也一起跪了下来，异口同声的说道：
“求大人为盛球头做主，还他一个公道。”
围观的百姓见到这一幕，刚开始对小于的那一点点同情心也渐渐消散了，他们将目光投向梁汝佳，眼神里的意图太过于明显……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梁汝佳看了看跪下地上的三江，叹了口语气，许久后，才说道：
“小于杀人事实已定，证据确凿，来人将其押入大牢，等候审判。”
杜琅站起来，还想要说什么。
单丹急忙上前拉住杜琅，示意他不要冲动。
杜琅想了想，按捺住心中的不平，没有说话。
三江眼见着小于被押走，对着天空说道：
“盛球头，杀害你的凶手已经找到，你在天有灵，可以安息了！”
所有人都走过，杜琅坚持跟着单丹来到了后堂，见到了梁汝佳。他郑重其事的跪倒在梁汝佳面前，说道：
“大人，此案还有诸多疑点，请大人再给我一点时间来调查，不要现在就结案定论。”
梁汝佳叹了口气，示意杜琅站起来，然后问道：
“什么疑点？”
杜琅沉思了片刻，道出了多出疑点：
“比如，张虎插到盛安奇胸口的那把刀是怎么来的？”
“比如，当晚小于看到的插刀人又是谁？”
“比如，是谁将盛安奇伪装成自杀的样子，还给他穿了卢山的衣服？”
“比如，小于醒来之后为什么身上没有一丝血迹，正常情况下，拿刀一下刺入心脏，血是会喷流而出的。”
单丹站在旁边，问道：
“会不会张虎或者小于其中有一人在说谎。”
杜琅摇头：
“我看张虎的表情，不是在说谎。张虎他既然已经承认了杀人，就没必要不承认伪装的事，他不承认，反而把嫌疑推到了小于头上，他一心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拉，如果是他做的，他一定会承认的。我看他的表情，像是根本不知道伪装这种事。”
单丹道：
“那小于呢？”
杜琅没有回答。
单丹继续：
“如果是小于在说谎，似乎一切就合理了，根本没有所谓的什么插刀人卢山，都是他自己瞎说的，就是为了掩盖自己的伪装。他之所以做这个伪装，就是把所有人的目光引向卢山，所以他如果在说谎，这一切就合理了。”
杜琅摇头：
“虽然这样看起来似乎很合理，但是疑点就是一点，一个案子只要有疑点，就说明这其中还有蹊跷。真相究竟为何，还需要我们好好去探查……”
单丹听到杜琅的话，忍不住拍了拍的肩膀，说道：
“你啊……”
杜琅道：
“总之，现在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小于做的，就不能盖棺定论。”
梁汝佳道：
“好，杜琅，我就欣赏你这点，既然你认定此案还有疑点，那么就放手去查吧！毕竟咱们越好的时间，也才刚过去一天！”
杜琅听到梁汝佳这么说，点头道：
“多谢梁大人……”
梁汝佳摇头：
“是我该谢谢你，咱们大宋如果多一些像你这样的义士就好了。”
杜琅道：
“我只求无愧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