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兄弟情深
莫寒正要跳出囚车，却突然听闻一道异常嘹亮的剑鸣，抬头望去，正是来自赵真先。
此时赵真先魁梧的身躯微曲而立，双脚与肩同宽，左手掐着一个奇怪的指诀——
小拇指盘在无名指上，中指压住无名指，大拇指又压住中指，唯独食指笔直挺立，指向天空。
突然，他右手扬起剑指，一张口，“喝！”
一道碗口粗的黄色剑气从口中迸射而出，直直撞向队长射来的短剑。
二者须臾之间便已交锋，一道尖锐得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
只见那短剑便被从中劈为两半，跌落地面，化为了废铁。
“这……”所有的人都被震慑住了。
队长疑惑地望着赵真先左手的指诀，片刻后惊道：“这是真武剑诀？”
“亏你识得，死得不亏！”
赵真先又是一晃剑指，那道碗口粗的剑气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如夜空中舞动的流星，继续射向队长。
“助我抵挡！”队长这下是真的慌了，连忙唤队友相助，同时自己手中掐诀，扔出一团火球来。
四柄下品飞剑才一个照面就被剑气击溃，火球也被剑气直接贯穿。
那一道黄光气势如虹，直直从来不及躲闪的队长胸口穿透而过，甚至未带出一丝血花。
这一剑，队长的心脉已被切断，一息后直挺挺地倒下，再无生机。
手下的士兵见状纷纷后退。
他们境界甚至还不到巅峰，根本没胆和瞬间击杀队长的赵真先过招，慌忙间四散而逃。
“哼！”赵真先再次用剑指催动剑气，黄色剑光接连穿透三名士兵的心脏后，才突然溃散开来，化作点点灵气消散在空气中。
“还是逃了一个。”赵真先神色萎靡，气势却依然凌厉。
“不过他回城禀报尚有一日路程，即便到时候魏真人亲至，我们也来得及逃脱。诸位道友，不如抓紧时间离开此地吧。”
众囚犯劫后余生，纷纷舒了口气，都面露喜色，向赵真先恭恭敬敬地作揖道别。
“赵道友不愧是正道英杰，修为通天，陈某佩服！”
“老朽今日开眼了，得见赵道友神通，不枉此牢狱之灾。”
“一路保重！”
赵真先挨个向他们点头，“若有缘，可来江南州灵山派做客，我赵真先随时欢迎诸位！”
重获自由的囚徒们瓜分了士兵留下的储物袋和法器，便陆续离去了。
赵真先弯下腰，把那两半被劈开的中品法器短剑拿到手里，掂量了一下。
“精铁打造，质地坚韧。虽已破废，但带回灵山派熔炼一番应该还能派上用场。”
“赵师兄，你还是如此简朴啊。”一道阴恻恻的熟悉声音突然传来。
赵真先扭头望去，却见去而复返的李天机手中捏着最后逃脱那名士兵的尸体，从林中走出。
“你还知道回来……”赵真先无奈道，“我都当你要叛出灵山派了呢。”
“没错，我确实要离开灵山派了。”
“什么？”赵真先一愣，“这是为何？灵山派待你不薄啊！”
“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何？”李天机的面容突然变得扭曲，鹰钩鼻撅得格外高。
“灵山派是待你不薄，而非我！自小在牛庄村开始，你赵云天就总是能获得最好的栽培。
“我明明比你聪明，可别人永远只在乎你！我比你早五年入门，可是镇派绝学还是传给了你！”
“你在犯什么浑？”赵真先皱眉道，“我有的，都能分给你。我们从小就是兄弟，不是吗？
“连你手上的银环都是灵山派入门试炼前我送你的，你忘了吗？那可是牛庄村乡亲们给我做的贺礼。”
“谁跟你是兄弟了？谁不知你赵云天道心坚定、心无杂情，还改了名叫赵真先——‘修真为先’，真是好榜样！”
李天机摸着手上那枚银环说，笑容变得有些诡异。
“对了，你知不知道，你那年为什么没能参加上灵山派的入门试炼？”
“那年我不是突然生病了吗？腹泻不止，一直卧病在床。”赵真先说。
“是我给你下的药，是我啊！”李天机嘿嘿笑道，“那年的名额只有一个，你若去了，我哪还有机会？”
“你……”赵真先叹了口气，“你真是不择手段。
“但那又如何？五年后我不还是入门了。我不计较这些，只要道心坚定，结果便不会改变。”
“没错，你不仅来了，而且成为了内门大弟子，获得了争取筑基丹的名额，甚至学到了《真武三剑诀》之一的《气养灵剑》篇。
“而我没有资源，不受重视，还得罪了魏冰梅那个贱女人。我在灵山派已经无路可走了！”
“你为什么不找我帮忙？”
“你可拉倒吧！你都自身难保了。”李天机冷笑。
“更何况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你来保我了，我结识了擎羊山的兑崚真人，他答应收我为徒。”
“擎羊山？”赵真先瞳孔骤缩，“你竟然要拜入魔道？金丹真人凭什么收你？”
“凭什么？哼。就凭我能取走你身上的那道‘气养剑气’！”
李天机半眯着眼继续说：“魔门第一宗擎羊山也有《真武三剑诀》其中一篇——《血养煞剑》。兑崚真人一直在寻找其他两篇剑诀。
“倘若我能把你体内的‘气养剑气’带给他，让他收入绛房宫温养，终究有一日能炼出‘气养灵剑’，到时候距离三剑合一就更进一步了！
“这么大的功劳，他收我做个弟子算什么？”
“所以你今天，是打算对我动手，夺走我养了七年的剑气，是吗？”
赵真先脸色阴沉下来，“你可知就算你不对我动手，我以后也会把《气养灵剑》传授给你。你为何非要执着于现在动手？”
“因为我要自己来取，我不要你的施舍！”
李天机突然暴跳如雷，指着赵真先的鼻子吼道：“你少做出那副给予者的姿态，我李天机想要的会自己去争！”
“执迷不悟！我今日定要毁了你三宫，废了你修为！”赵真先大怒。
“别逞强了，你现在只能动用炼气七层的灵力，而我已炼气九层！”
李天机将气势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炼气巅峰的境界展露无余。
“我现在灵力比你充沛得多，拖到你撑不下去便可结束战斗，你没有胜算。”
李天机左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右手剑指一挥，一道水箭便从空气中凝结而出，射向赵真先。
赵真先面色苍白，仓促施展了一道飞沙术挡住了水箭。
可接下来李天机的攻势源源不绝，赵真先的抵挡得越来越吃力。
“可惜呀，那帮囚犯没给你留一把飞剑。否则你没准还真有一战之力。”
李天机游刃有余地说，“赵云天，你总是这么宽宏大量，迟早有一天会死在这上面。”
莫寒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没想到这俩师兄弟之间还有这么多故事。
“正道英杰又怎样，还不是被好兄弟背后捅刀子……“
不过他并不打算掺和炼气巅峰层次的战斗，只想先逃离这个地方再说。
刚跳下囚车，李天机的声音就飘了过来：
“喂，那个炼气三层的小子，老实呆着，等下我会放你走。
“但你要是敢乱动，道爷我就把你给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