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你不属于我，你属于世界
“我想，你还有家事要处理，我就先走了……电话联系！不用送我，你和你丈夫解释清楚比较好！”
伊万的长腿优势在此刻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他跑的时候还不忘冲她飞吻。
“舒！明天见！我会想你的！”
秦舒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止不住地抽搐。
她往前走了几步，顾思齐就已经到了她面前。
秦舒刚想解释，他的手就抚了上来，带着凉气雨露的冰凉。
“我回来发现你不在家，打电话关机。”顾思齐替她拢了拢微松的围巾，“我很担心你。”
秦舒看着他水波荡漾的眼眸，心脏抽动，眼睑颤了颤，“担心什么呀？我都是成年人了。”
顾思齐却不答，伸手到她面前。
“车钥匙呢，回家。”
秦舒从包里掏出钥匙放进他手心，“你怎么不早点来？”
听到她带了点埋怨的语气，顾思齐垂下头，低声道：“对不起。”
“我叫了代驾。”
从她手心拿过钥匙的顾思齐顿时愣在原地。
“……我低估了你的自理能力。”
秦舒洒脱一笑，“当然了，我可是秦舒唉！”
“对，秦舒是最棒的。”
秦舒没有想到他会捧哏，一时有些惊讶，“你还是别夸了，我会骄傲的。”
代驾很快就到，将自行车折叠好放进后备箱，按照地址送到了梅苑，到达地下停车场后代驾快速下车骑上自己的自行车离开。
乘坐电梯到达楼层，秦舒将刚好耗尽的手机充上电，上楼冲了个热水澡，终于洗掉身上的酒味。
洗完澡出来后她下了楼，见音乐室的门露出一丝缝隙，里面传来乐器碰撞的声音，她斜眼看了看，又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从厨房传来。
她一边擦着半干的头发一边走进厨房。
顾思齐煮好的醒酒汤还在冒着热气，她下意识看向他的方向。
她盛了一碗，漱了口的嘴巴有些清香冰凉白桃味道。
她喝了一碗，味道一如以往的香甜可口，正打算收拾桌上杂物时，外头传来顾思齐的声音。
“别动，我来就好。”
秦舒没有回头，“你真把我当小孩了？这么点事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水流哗哗流淌，划过手里，秦舒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脖子上却传来一股冰凉的感觉，她下意识去摸。
顾思齐手背触碰到她的脸颊，忍不住的颤栗。
“别动。”顾思齐捞开她后颈的头发，垂头去看锁扣，眉头微微拧紧，“锁扣太小了，再等一会儿。”
这个姿势很像老夫老妻的感觉。
秦舒不像从前很不耐烦地抢过对象手中的礼物，然后一脸不耐，刷的一下戴上这些个奢侈品。
但是面对顾思齐，她很乐意在他面前展现自己脆弱且不外露的那一面。
“好了。”
秦舒僵在半空的手终于放了下来，她淡淡舒了口气，顾思齐又道：“怎么不吹头发？会感冒。”
秦舒还没来得及回答，手腕上传来一道温热湿润的触感。
她不由自主跟着顾思齐的步伐。
秦舒还是第一次进入他的个人领地。
他的房间和他本人一样泛着冷淡的气息。
灰黑色的墙面和装饰，都显得他整个人沉闷又无趣。
可秦舒觉得他是在默默的发疯。
清醒的发疯。
“你累不累？”
顾思齐微怔，很快道：“有什么好累的？坐到凳子上，我给你吹头发。”
秦舒坐了上去，他的书桌上没有镜子，但她现在很想看他的表情。
她这样想，也是这样做的。
面对秦舒突然的回头，顾思齐眼里不明所以，两人对视两秒，顾思齐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秦舒忽然好想好想好想抱抱他，她没回答，反而问道：“我能抱你吗？”
顾思齐睫毛轻轻颤动，很轻的“嗯”了声，“可以。”
秦舒得到允许，一头埋进他的腰间，她闭上眼睛，真实的触感让她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她攥紧他的衣摆。
“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感觉心里不舒服。”
顾思齐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拉开与她的距离。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他一连串的问题把秦舒逗笑，“你问题好多，我就是想让你骂我。”
“这是什么要求？”顾思齐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回。
“你不生气吗？我和别的男人一起出现在饭店。”
她听见顾思齐微叹一声，然后他的话传进耳边。
“这是你的私事，我只是担心你才去找你，看到你没事我松了一口气，但你喝了酒，我怕你第二天起不来，因为还要上班，如果影响到你的工作你大概会郁闷，导致一天的工作效率低下，这样你就会不开心。”
“你希望我开心吗？”
“没有人不希望你不开心。”
秦舒放开他的腰，转过身去，端正的坐着，“你帮我吹头发吧。”
顾思齐应了声，“可以跟我说说为什么不开心吗？”
他从桌上拿出一把梳子，替她梳好头发发烧还在滴水的头发，动作情柔似水，像保护一件珍宝似的，他用干毛巾吸了吸水分。
“因为你。”秦舒道。
“因为我？”顾思齐问，“我怎么惹你不开心了？因为我没生气还是因为别的我不知道的事情？”
“你懂突然的惆怅吗？”秦舒又转过身去看他，双手抓着他两侧的衣摆，眼神炽热，“你别对我那么好，我不值得你对我那么好。”
“你值得。”
顾思齐诚恳道。
秦舒愣了愣，脸上再次浮现惆怅又忧郁的神情。
“你喜欢的人就是我，连伊万都看出来了。”
“伊万？那个外国人。”他指尖旋转在她的发丝里，一股幽香的花香进入鼻息，他静了静心神，“我就知道瞒不住。”
“你的眼神恨不得要把我给吃了，谁看不出来你的眼神心思？”
顾思齐笑了笑，“这么明显吗？”
秦舒点头：“对！就是这么明显，我觉得有些负担，我就是一个喜欢坐享其成的人，我爸妈已经把路给我铺好，但我不乐意，没有学金融专业，但我又离不开他们，就像鱼离不开水，一旦离开他们，我就会不知所措，因为我真的连饭都不会做，衣服交给洗衣机，洗碗交给洗碗机，吃饭交给外卖员……”
“吃饭的时候和凌戚他们聊了好多话，但我总是会第一时间想起你，比如‘恋爱脑’这个话题，你可能不太喜欢，但我总觉得你把我放的位置太重了，我觉得受之有愧，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你的喜欢份量太重，我怕我会辜负你，但我又不想辜负你……你懂吗？那种负罪感。”
顾思齐点点头，掌心触碰到她微凉的脸颊，眼里波光潋滟。
“你不是一个坐享其成的人，你是一个有主见，独立且属于自由的人，是我的喜欢束缚了你，我时常告诫自己，不能太明显，不可以让你知道，但我发现我做不到，我总会因为个人的喜欢而影响到你的生活……”
“我太贪心了，我想要你的爱，独一无二的爱，但你更爱自由，我希望你去爱，这个世界很广阔，我会束缚你去向往自由的步伐。”
“你不属于我，你属于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