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焦虑令他们紧密相连
许锦年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答应沈雪明的提议。
他们两个紧急的跟节目组请假，用的是家里有人出事的名头，邱涵还想来阻拦沈雪明晚上单独和男人出行的事情，沈雪明随手抓住了正准备去休息的安娜：“现在可以了吧。”
“诶诶诶，我是女孩子，也不好跟着两个男人去吧！”
安娜怪叫起来，她快困死了！声乐老师为了临时舞台过来，她也被迫过来加班加点，就等着睡觉呢！
邱涵则意味深长的看了安娜一眼。
管他的，霍铭要求的是不许沈雪明单独和谁出去夜不归宿，现在加上安娜和节目组的司机，已经是两男两女的四人组合，而且他们答应过白天会赶回来，霍铭应该不会觉得这点时间够他的小情人做什么事情吧？
“去吧，给你加工资。”
邱涵帮忙把安娜给塞进了副驾驶，女司机是邱涵的老合作伙伴，马上锁门，发车，争取早去早回。
安娜简直欲哭无泪——她招谁惹谁了呀！
路上。
一向平静的许锦年不安的敲打膝盖：“裳裳真的会有问题吗？”
沈雪明还在调整自己的呼吸，动了动发麻的手，平静道。
“我焦虑发作的时候，四肢会有不同程度的麻痹，眼泪和汗水都会不受控制。更突然一点，我会跟今天你看到的那样，呼吸不畅，全身发抖。无论那种，这种失控的感觉都很可怕。”
许锦年微微睁大了眼，偏过头看他。
沈雪明的短发没遮去她颤抖的瞳仁，她甩了甩手臂，朝许锦年露出一个浅笑。
“别担心，我在调整。”
她看起来还是和往常一样。
平静而自然。
但许锦年却更加的焦躁——沈雪明刚才突然焦虑发作，后面又能表现的这么正常……那屏幕背后，接受他口头安慰的妹妹也会变得冷静，但，那真的是冷静吗？
听到后座两个男人的对话。
安娜先是觉得震惊，随后猛地回过头，见沈雪明还摁着颤抖的手。
“你，你真的没事吗？怎么突然到呼吸不畅了？”
“我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沈雪明的额角还在冒汗，她努力让自己的声线保持平稳，又垂下头调整呼吸，“我想到许锦年三个月没能察觉到妹妹的求救，让我想到了我失去的人，她，也曾向我求救过的……”
无论是早就得知自己病症的母亲，还是早就堕入男人甜言蜜语里的闺蜜。
她当时跟许锦年一样，只想着等成功之后，就能带着母亲飞往世界各地，想着等世界巡演的时候，才邀请同样成功的闺蜜。
但她全部都错过了。
她有重生的机会，却再也换不回母亲和闺蜜的复生。
她忽的长睫轻颤，回过头对上许锦年的目光：“如同你想通过帮我，来填补一些你对你妹妹的亏欠一样。我竭尽全力的希望你马上去见你的妹妹，也只是填补一些……我曾失去的遗憾。”
车厢里的空间蓦得安静下来。
焦虑从沈雪明的身上爬到了许锦年的脊背上。
白天，他们两个人还是随机组合成的队友。
晚上，他们默契无间的配合其他朋友在舞台上尽情挥洒汗水。
可现在，他们四目相对，竟然是为了用对方填满自己缺失的那部分。
命运巧妙，用焦虑将他们两人紧密相连。女司机也被这感觉感染，踩死油门，撞开山路的黑暗，跃进市区里的霓虹灯里，越过热闹的商业街，拐进一个高档小区。
这是许锦年在海外赚钱给妹妹买的房子，设备完善，教学资源丰厚，安全性也足够高。
女司机去地下停车场等待，剩下三人匆匆往里走。
安娜彻底不困了，紧跟着沈雪明往里走。
许裳被他们一行人杀了个猝不及防。
刚打开门，许锦年就红着眼睛冲了进去，在玄关处上上下下的好好打量了一下许裳上下，被许裳红着脸推开脸：“哥你看什么呢！我只穿着睡衣，带着你的客人在客厅等我！”
许锦年第一次被妹妹推开，愣在原地，小腿又被安娜狠狠踢了一脚。
“女孩子的隐私懂不懂呀，就算你是哥哥，也不能盯着穿睡衣的妹妹这么看，没打你一耳光就不错了！你这个哥哥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就是。”
沈雪明跟着指指点点，两个人走进客厅，一时愣住。
客厅和厨房都是外卖垃圾，另外两个空房间大门敞开着，里面放着杂乱的手稿之类，三室一厅的公寓看起来绝对没有表面那么干净。
许锦年的目光沉下来：“不对，裳裳不是这样的。”
沈雪明将门关上，沉默半晌：“是你不认识她。”
两人没再多说什么，找了个空沙发排排坐，许锦年抹了一把脸，想起屏幕里总是乖巧干净的妹妹，再看着眼前乱糟糟的房间，心绪纷飞——这么多年，他都错过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
许裳从房间里走出来。
她是个标准的高三考生，头发按照学校的规定，剪得短短的，在暖气充盈的房间里穿着毛绒绒的粉色玩偶睡衣，五官和许锦年一样分明，一眼就看得出混血。
但她看起来远没有许锦年那么自信，垂着头，缩着脖子，拧着衣角解释。
“哥，我最近学习太忙了，所以家里没来得及收拾，我又不敢找阿姨上门……所以才这么乱的。”
“这没什么。”许锦年深呼吸了一口气，“裳裳，我听说焦……嘶！”
话还没说完。
沈雪明和安娜就分别踢了他一脚——谁让你这么直白问的，问的出来吗！
许裳被两个人的动作吓了一跳，赶紧上前：“你，你们不要欺负我哥哥，哪怕你们是朋友也不行。哥你让我看看腿。”
“我没事。”许锦年生生把刚才的询问压下去，“裳裳，哥哥今天突然很担心你，所以半夜找过来，有没有打扰到你睡觉？”
“没有。”许裳摇头如拨浪鼓，眼底满是欣喜：“我还在写作业呢，完全没有打扰！真的！哥哥什么时候回来，我都好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