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太虚明镜
听说周川怀疑自己身份，谷逸杨一脸淡定，嘴角轻启：
“若不是老祖在此，碧水潭何以居上，青玄剑何由执于手中？”
周川轻笑一声，随手拿出一面宝鉴。
谷逸杨眉头微皱，盯着那宝鉴看。
当然，这不是他紫府里的法宝，是周川的独特镜子状法宝。水晶一样透明，表面泛起涟漪，有一种宇宙无边的感觉。
谷逸杨心想，听说这种形状的法宝作用，通常是能看出修士是否用障眼法藏起真面目，于是凝视周川的宝鉴。
然而，镜子中映出的却是他自己的脸，一点特殊之处都没有。
突然，他感觉到周川的法力流动，镜面上光芒闪过，他竟然有点头晕目眩，仿佛转瞬间来到另一个世界。
他镇定下来，看着四周，发现还是在山巅，仍然是亭台石桌的景象，却不敢掉以轻心，心想原来还是要做过一场，迅速站起。
一挥长袍，青霄剑光自袍袖中迅疾飞腾。
青玄剑幻为一缕青蛇，高空展翅，光辉璀璨，利刃锋锐无匹。
身形一晃，他已至云雾百步之外，虚空扎实，面色凝重。手指挑剑诀，操控青玄剑如长龙一般，狠狠斩向前方的亭台。
太和峰巅，亭台上两人刚刚还在聊天，瞬间剑拔弩张。
半空之中，谷逸杨屹立如山紧盯着，想看看这位大夏天子有什么手段。
周川对着迅疾如电的剑光毫不回避，他手持宝鉴，光辉四溢，虚空泛起涟漪，攻守之势瞬间转换。
青玄剑即将斩至亭台，却在眨眼间神秘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阵清越的剑吟再度响彻，谷逸杨眼瞳微缩，而青玄剑却瞬间现身于他面前，宛如雷霆般猛烈袭来。
“嗡嗡——”青玄剑的灵性感知到不妥之处，努力减缓剑光，然仍阻挡不住凶猛的攻势。
谷逸杨身形一纵，险之又险地避开这一剑，手一伸，重新握住青玄剑的剑柄，心中思索着刚才对方所施展的神奇手段。
果然，如他所料，周川掌握了空间法宝，就是那面宝鉴！
他明显感觉到空间波动，显然是周川运用那面宝鉴的力量，调整了青玄剑的位置。
“大夏朝廷，此即乃天下第一势力根基所在，实为不凡……”谷逸杨收敛心神，对接下来的战斗保持警惕。
从一开始他就没小看对方，毕竟大夏朝廷在九州的存在太过神秘，难以预测。
确认了周川的身份后，他就把对方的实力往高了估计。
不过，他还是感到意外，下界的修士居然拥有如此底蕴。
能够操控空间，这种法宝的能力很特殊，不受品阶的限制。
他能感知到那面宝鉴的品阶只有四阶，但能拥有如此神异的操控空间的能力，即便对上化神甚至更高境界的修士也是一种奇异的手段。
“既不欲承纳，我便欲使道友承良言。”
周川悠然笑声响起，身影从亭台中消失，出现在青云之上，与谷逸杨对峙。
周川伸手一招，又现一宝于掌中，是一方玉玺。
其形状庄重华贵，表面如绸，微透玉光。
神龙纹饰的玉玺被周川抛至头顶，法宝神光流转，龙图仿佛有灵气欲升。
右手虚握，又一柄煌煌帝剑现于他掌中，剑身华贵雍容，刀刃似银河流淌，剑柄呈紫金之色，龙形图案生动逼真。
头顶玉玺，左手托着宝鉴，右手握着帝剑，周川犹如人皇，龙气淡然散发，威严权势充溢，帝王风范尽显。
谷逸杨见玉玺与帝剑俱为四阶法宝，气息超凡，不禁感慨对方诸多宝物皆备。
宝鉴光芒一闪，周川消失于虚空波纹中，瞬间现身于他前。
帝剑挥动，每一挥之间伴随龙啸之声，凌厉剑气释放，犹如盘旋之巨龙，散发无上威严。
四阶青玄剑泛着青霄剑光挥动而出，施展出涟漪剑法，剑招如水波荡漾，千重涟漪交织，构成一片剑影之海。
谷逸杨身法矫健，每一步都蕴含灵动的剑意，剑鸣清脆，剑影如梭，涟漪扩展，逼得周围空气都为之一紧。
突然间，他随即展开呼风唤雨术。
狂风呼啸，暴雨如注，太和峰瞬间被狂风暴雨和电闪雷鸣笼罩，天地仿佛为之变色，场面一片混沌。
谷逸杨身影在风雨中若隐若现，接下来，他再度施展另一门神通。
法天象地之力涌动，身形骤然变得高大，化为气势磅礴的通天巨人，高举青玄剑，剑光贯穿云霄，向着周川威猛地压迫而去。
这一剑化作万道电光，如雷神之怒，势不可挡。
周川淡然凝视迎面而来的剑光，显然对“青玄子”目前的成名神通有所了解。
他眼中精光一闪，左手拖着的宝鉴散发出玄光，巧妙地操控空间之力，灵活地躲避谷逸杨的狂风暴雨和涟漪剑法的攻击。
宝鉴如一枚指引方向的罗盘，带着他轻松穿梭在风雨之中，规避谷逸杨的进攻。
谷逸杨心中微动，感知到对方宝剑操纵空间的破绽——每一次动用之际，均引起周围波纹。
因此他开始有意识地预计周川下一个出现之处，有意向波纹处斩击。
经过多个回合，谷逸杨等待机会，一道剑影穿越风雨，直指周川而来，断定对方无法逃脱。
这时，周川头顶的玉玺跃然而出，神龙虚影盘旋，龙眼璀璨，巨龙咆哮向剑影。
神龙虚影承受住剑影冲击，化解威力，为周川挡下许多攻击。
见势不妙，周川挥帝剑，神龙虚影在风雨中咆哮，帝剑反击。
谷逸杨警觉，察觉到对方攻击有所保留，专注于非致命之处。
他干脆也决定暂时不使用全力，以目前的状态与对手交手。
两者交锋，剑光与风雨交织，太和峰巅变成了两人激战的战场，场面骤然发生剧变。
每一次交锋的余波扩散，波及整个太和峰的生态。
亭台上，曾经宁和宝静的建筑如今残破不堪，被剑气、风雨、雷电摧残，砖瓦四散。
郁郁葱葱的植被在战斗余波中凋零，叶片随风飘落，花草在雷电中焦枯。
太和峰的山体受到巨大冲击，岩石崩塌，山势发生剧变，仿佛经历了一场山崩地裂的浩劫。
剑影和龙吟，风雨雷电在一起，战局异常激烈。
然而，在战局白热化的时候，周川突然抬手，帝剑回收，神龙虚影停止演绎，战局渐趋平息。
宝鉴光芒一闪，他出现在百丈之外，神色平静，目光深邃。
谷逸杨察觉到对方实力的减弱，于是也停止了神通的施展，恢复正常状态，青衫人影持剑而立在青云之间。
太和峰巅的风雨雷电终于停歇，宁和的景象再度显现。周川抬眼看向谷逸杨，神色温和，言和的意味显而易见。
他感慨道：“元婴初期，居然可与我抗衡五成之力，果然名不虚传，道友真乃大神通也。”
谷逸杨微微挑动嘴角，心中想着帝王级人物果然有些傲气，承认实力的同时还要提及刚才未尽全力。
不过，五成实力吗……
他默默地将掌中三十六颗豆子收于怀中，抑制住紫府深处混沌神钟蠢蠢欲动的灵性，暂时搁置了取出化神符箓的打算，依然保持元婴初期的状态，面上却流露出一抹忌惮之色，疑惑道：
“道友竟然只施展了五成实力？难以置信。”
周川淡然一笑，似乎不想再多说，淡淡地回应：
“此战，实属未尽之战。望道友能悟，你既不欲坦陈身份，我只得以此策之。”
“总结了一些实际。”
他微笑着举出谷逸杨身份的疑点：
“你的战力与碧水精气元婴期表现完全不符。
“呼风唤雨与躯体膨胀的神通从未见青玄子施展过。
“你涟漪剑法掌握的程度与青玄子相比极差，显系新学。
“此外，青玄剑虽升至四阶，然多修士在以前之战中仍以为其三阶。若青玄子当真丹碎成婴，本命法宝何以不随而进阶？”
谷逸杨淡淡回应，“此种证据也可怀疑老祖身份，道友所言未免过于可笑。”
周川笑了笑：
“昔年青玄子归碧水潭道府后，即陷于长时间闭关不见天日。我既觉异状，即刻隐身前往碧水潭详察，见其双目失明，实力大减。如何可能变成今日之模样？”
谷逸杨眉头微皱，心中揣测着对方拥有能操纵空间的神奇宝鉴，再加上其元婴期修为，很可能在他踏入九州之前就已秘密查探过青玄子的状况。
既然如此，周川应当早已知晓自身身份有疑，而且眼下并未因此动手，此举必有深意。故此，他直截了当询问：
“道友特意引来，究竟是欲试探老祖突破元婴后的底细，还是另有他谋？若仅仅为展示你强悍实力，实有辜负帝王之风度。”
谷逸杨言外之意是要对方说正事。
周川微笑着回应：
“道友勿顾虑，请回亭台再商议。”
他随手一挥，宝鉴中法力流转，太和峰的景象瞬间变幻。
之前的摧残、破碎、焦枯全部恢复如初，仿佛时间倒流，痕迹消失无踪。
谷逸杨神情中流露出一丝惊讶。
不是周川有逆转时间的本领，那样的手段太过逆天，要是对方有这等手段，他早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是空间。
原来他们刚才的战斗，并不是发生在太和峰巅，而是在一片基于现实的独立空间中。
“方才周川取出其宝鉴，我感觉脑际一阵眩晕，原来是被牵引至他另一片空间。”
谷逸杨恍然大悟。
周川见他心领神会之色，笑道：“道友眼光独到。”
谷逸杨对那面宝鉴的威力感到羡慕不已，即便是仙界出身的他也为之倾倒。
他思及自己所持的那枚宝鉴，其威能必然更为卓越，唯恨当下无法任意驾驭。
周川悠然地朝亭台而去：“关于你据有碧水潭道府之事，我不欲追究。以你的实力，征服他们犹如探囊取物。
“且碧水潭道府明显更知晓青玄子，迄今未对你身份发生疑窜，分明是不欲深究的意思。”
“至于你的身份，猜来实不难。
“整个九州寻不得第二位如你这般真假莫辨、神通百变的修士。再加上你呼风唤雨、躯体膨胀的神通，定是妖国出身。”
周川淡淡一笑，神情中透着从容和睿智。
谷逸杨脸色一变，仿佛自己的身份被看穿了，不安地问：“道友欲何为？号召九州众修士，齐聚对抗妖魔吗？”
周川摇摇头：“我非来与你为敌，反之，我是前来助你的。”
“长生殿？你为何也欲覆灭长生殿？”
周川轻笑一声：“此非明知而问？长生殿曾对我下毒。从那刻起，我将其列为仇敌。
“只是先前九州他方亦有类似威胁，使局势动荡，朝廷统治未能迅速干预。
“而今，道友的出现正好为我提供机会。”
“长生殿为化神道统，必有当年化神祖师遗留的强大底牌。若缺乏化神期的战力，则难以攻破其山门。”
谷逸杨沉思片刻后说道。
周川却轻松一笑：
“我的太虚明镜可以炼制符箓，使修士得以具备穿梭空间之能。倘若得之，可躲过长生真君的感知，无声无息地渗透长生殿。
“你若愿意，我可将符箓交付你手，助你刺杀长生真君，覆灭长生殿。”
周川取出那面宝鉴，只见其神光流转，散发出一片淡淡的幽蓝光辉。
他凝神注视着宝鉴，法力涌动，在宝鉴的映照下，虚空中泛起层层涟漪，空间仿佛被轻轻撕裂。
周围的气流和光线都似乎产生微妙的变化，逐渐聚集成一道道符文，闪烁着晦暗的光辉，仿佛蕴含着穿越虚空的神秘力量。
渐渐地，几张符纸飘落在石台，每一张都镌刻着复杂而古老的符文，散发出微弱但坚定的能量波动。
周川微微一笑，将这几张符箓拿在手中。
“原来此宝鉴名为太虚明镜……”
谷逸杨思绪微动，旋即问道：
“为何道友不亲自出手？”
周川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道友可曾耳闻龙云圣地？”
龙云圣地？谷逸杨略一思索，摇摇头表示不知。
周川神秘一笑：“那处实是一方令人向往之地，待日后，道友自能亲临体味。”